“殿下!”桓婴匆匆忙忙地赶到了雍王的帐子里。
前一刻还装出一副奋笔疾书样子的雍王,在听到动静的那一刻,手中的笔忽而落在了面前的宣纸上……
墨迹晕染了一片。
雍王手忙脚乱的收拾着,还在抱怨。“你说你,突然闯进来吓了本王一跳!”
桓婴看了看雍王,随即上前帮忙。
把染污的宣纸折起丢到一旁,手底下忙活着,嘴上也没闲着……
“您就放心吧,小的都打听好了。五姑娘的孩子平安降生了,没什么意外。”
雍王短暂的停顿了片刻。“嗯,知道了。”
“殿下明明担心,为何不亲自去看看?方才五姑娘帐子外围了好多的人,都在等着呢。您要是去了,兴许也能看到刚刚的奇观!”
桓婴绘声绘色地描述起,他刚才在姜晏宁的帐子外,亲眼看到的情景……
说那一束光是怎么照在五姑娘的帐子上的,看着就跟天意一样。
如何如何的震撼。
就连姜侯都惊着了……
可惜,雍王没能亲眼看到那一幕。也不知道雍王在想些什么,明明担心五姑娘的情况,却又守在帐子里,一步也不出去看看。
还让他去偷偷打听。
自昨夜,自家殿下听到营地里在喊,五姑娘要生了,就醒来再也睡不着了。
人明明醒着,又担心着那边的情况,却说什么也不肯去瞧瞧。
桓婴赶着回来报信,怕自家殿下等得着急,一进帐子果不然看到他在那儿装镇定。
“……她如今已为陆家妇,本王对她的关心纯属于朋友的关心。”雍王解释,“只是本王与她的关系特殊,若是张扬出去显出了担心,便会遭人口舌……她为女子,名声最是重要,以后早在陆家过一辈子的,不该让故去的流言再去打扰她的生活。”
“您跟这五姑娘啊,也真是……”桓婴心疼,自小陪着殿下,又怎会不清楚殿下对五姑娘的心意。
只可惜命运弄人。
不然今日等着做“阿爹”的,就是……
穆王缓缓起身,回到床前脱下披在身上的大氅。“……她既无事,本王也放心了。本王也乏了,该休息了。等到天大亮时,再与其他人一并去恭贺他们夫妇就好。”
“殿下——”桓婴望着自家殿下,心疼得不知该如何劝说。
只见雍王在床边坐下,脱去了靴子……
就算装得再如何随意,那双早就穿在脚上的靴子,恐怕已经出卖了他,
或许是听说昨夜里五姑娘一度难产,许久都生不下来,早已经准备好了……
万一真到了生死一线的时候,恐怕什么名声也不在乎了,体统也不在乎了。
拼了命的,也要去见那最后一面吧。
何苦呢——
桓婴偷偷抹了把泪,上前替雍王盖好了被子。雍王侧躺着背对着他,让他看不清表情,他也能感觉得到雍王此刻的心情。
是为着五姑娘和陆小公爷高兴,也是为着自己的不知所措而难过。
如今,他只想将五姑娘当成朋友,却又要死守于朋友的“分寸”,将往日之事当做界限,小心待之……
曾经在很多年前,自家的雍王小殿下夜里听说,五姑娘又被曹大娘子罚了,可是什么规矩都顾不上的。
深夜里开了宫门跑出来,在姜家门前一守就是一晚上,何其赤诚……
如今,她险些难产性命垂危,小殿下竟也没办法再赶去。
“殿下,好好休息吧。”
千言万语也只化成了这一句。
桓婴从雍王的帐子里退了出来……
京里。
姜清仪探头进姜清作的房里,一双眼睛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姜清作道。“鬼鬼祟祟的,像什么样子。来瞧什么的?”
“那位小郡主……没在啊?”姜清仪觉得十分好奇,自那日多萝在自家门前闹了一大出后,他就再也没有听到多萝的消息了。
深感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