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嫣亲自送姜晏宁出门,站在酒楼门口,她拉着姜晏宁的手舍不得放开。
“行了,回去吧。回去招呼着——我今日就让梁珏带人守在这儿了,任何事情别怕。”姜晏宁说。
张嫣浅浅一笑,看着姜晏宁,又瞧瞧陆司昀。“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有堂堂的姜晏宁给我撑腰呢!”
“不只是今日。日后若有事,随时可让人到陆家来知会一声。你一个人撑起这酒楼和商栈的生意不易,我们夫妇理应多照顾些才是。”
陆司昀揽着姜晏宁的肩,同张嫣说道。
“那就多谢了。”张嫣也不再客气。
“行了,回去吧。”姜晏宁催她,“我们也就回去了。”
“好,小心些。”
张嫣站在门前,挥手同他们告辞。
陆司昀揽着大娘子回了身,瞧着眼前的马车却突然停住了... ...
“怎么了?”姜晏宁问他。
他先是往街市上看了看,收回目光,接着笑说道,“许久没有散散步了,这里离家不远,我们走走吧?”
走走?
姜晏宁诧异地看着马车上的百里岳,忽而就明白了陆司昀的意思。“那就走走吧。”
陆司昀闻言,瞧向大娘子的目光里,多了些深切的柔情。他牵住姜晏宁的手,炙热的大手包裹着那只有些冰凉的小手——
姜晏宁一手牵着他,顺势挽上了他的手臂。
二人绕过马车,沿着街市缓缓向前走着。
“... ...这又要干嘛啊?好端端的马车不坐,非要走回去?”留下驾车的百里岳一头雾水,只能牵着马车跟上去。
陆司昀牵着姜晏宁,走到街市上卖小玩意的摊子前,拿起一对泥娃娃。
凑在姜晏宁耳边说了什么,姜晏宁紧接着就笑了。
催着他放下,又绕到别的摊子上去看... ...
一边走,一边瞧着摊子上那些好玩有趣的小东西。
“... ...我知道你今日为什么会来。”姜晏宁随他逛了几个摊子后,悄声说起。
陆司昀回头看了看她,笑了。
“但愿我们,能护得住她。”她说。
“放心好了... ...”陆司昀握着她的手说道,“今日酒楼里的宾客,大多都是张相生前的朋友、学生,就算张相不在了,替张相看顾着张嫣的,大有人在。”
“幼时不懂张相用心,没想到,等到理解他的时候,我们也都老了。”姜晏宁感叹说。
今日看到酒楼里闹事的那个小子... ...
恍惚间记起自己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
只是如今京城里搞事情的换了一波人,他们也在渐渐老去,看着新起的年轻一辈,继续他们曾经的嚣张。
“那个老王爷,是什么人?看着不简单。”
她忽而想起,那位低声下气向她“求情”的老王爷。
“是个... ...很聪明的人。”陆司昀说,“不过,不必担心。他只是求富贵荣华、子孙之福,对于权势并无太大的追求。倒是有一事,你应该知道... ...”
“是什么?”
“今日被你丢进水缸里,泡了冷水的那个小子,老王爷想要把那小子的姐妹送进宫里,给陛下做继后。”
陆司昀在小摊子上挑中一块玉石。
还未经雕琢,表面粗糙。
可拿在手上却温润极了... ...
“无所谓。”
姜晏宁并不觉得有什么。
陛下的皇后新丧,自然有的是人盯上了陛下身边的那个位置,不是这位老王爷,也会是别的什么人。
“从前我计较陛下身边有其他后妃,是因为我阿姐是他的妻,我替我阿姐觉得委屈。可如今阿姐没了,我与他只是君臣... ...只要不影响太子的地位,随便他要立多少后妃,都无所谓了。”
陆司昀瞧了瞧她的神色,同样觉得如此。
“你若是喜欢,要了就是。”姜晏宁瞧着他把那块玉石胚子拿在手上,琢磨了许久。“回去找匠人打磨一番,雕个喜欢的样式出来就好。”
陆司昀把玉石拿在手上,突然问道,“若是我自己来打磨雕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