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
曹大娘子午睡醒来,院子里就不见了侯爷的影子。
叫来钱妈妈一问,才知道又是自家兄长,叫上了侯爷去钓鱼。
“又去钓鱼了?”曹大娘子抱怨,“这垂钓到底有什么好玩儿的,他们两个人三天两头跑去垂钓... ...兄长也真是的,我本想让侯爷好好养一养的!你说,这叫什么事!”
钱妈妈陪笑哄着曹大娘子,“大娘子放心好了,我瞧着呀,侯爷高兴着呢!倒是把先前发生的事情都抛到脑后了!”
这整日有舅老爷陪着,也不像在京城里那般,时刻紧绷着神经了。
昨夜里还为着那条大鱼到底谁捕上来的——争个不休,像极了小孩子一般。
“高兴?”曹大娘子忿忿道,“我那兄长啊,当真是糊涂!他倒是真想让侯爷高兴,可哪有... ...”
说着,想到了什么,瞧了瞧周围。
见着四处无人,才压低了声音继续气道,“... ...可哪有买来海鱼放在河里的?就为了哄骗侯爷跟他比赛,钓上大鱼来开心?这是骗嘛,要是让侯爷知道了,岂不是更加生气?!”
想到前几日的事情,心中就有火气。
侯爷跟着她刚到江南的时候,整日里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除了吃就是睡,总有一群上门巴结的,扰得侯爷无法清静休养。偶尔得空,她硬拉着侯爷上街,东逛逛西瞧瞧——
可总觉,侯爷心不在焉似的。
她那位兄长瞧着她总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就问她是怎么了。她就把侯爷的事情,告诉给了兄长,怎料兄长一拍胸口,信心满满地表示这件事就交给他了。
没成想,第二日开始... ...
兄长便拉着侯爷去垂钓了。
侯爷哪里会钓鱼,打猎或许还行,但是这钓鱼嘛... ...怎比得上生在江南的曹家人?
可侯爷学得很快,只用了一天时间就跟她兄长学会了钓鱼,他们两个人第二天就开始比试,非要比谁能钓上来更大的鱼!
结果激起了侯爷的胜负欲。
她就担心,侯爷要是钓不到更大的鱼,只怕没那么容易罢休。
只是没有想到,侯爷居然还赢了!带着那么大一条鱼,就回来了!她一瞧,就瞧出了问题... ...
河里居然钓出了海鱼!
侯爷还特别高兴地把钓上来的大鱼印成鱼拓,随着书信送去了京城。
曹大娘子不忍心打断侯爷,一直等到侯爷喝醉了,睡着了,才去询问兄长是怎么回事。
“... ...兄长也真是的,想哄侯爷高兴,有的是办法嘛!怎的在河里架上了网,将送来的大个儿海鱼放在河里让侯爷钓?”想来就一肚子的气,也只敢跟钱妈妈抱怨两句。“侯爷那么高兴,要是知道兄长骗了他,故意弄海鱼装作河鱼,他一定生气。咱们第二天一早到河边去瞧,不是瞧见那河面上漂着那么些个死鱼嘛!附近村子里的孩子们可是高兴了,光在河边捡死鱼了,还从没见过那么多那么大的死鱼!... ...”
说到这儿,当真是忍不了了。
钱妈妈哄着曹大娘子宽心,“大娘子也太小瞧侯爷了吧,咱们侯爷虽生在京城,后来又常年在西边打仗,没怎么见过海。但这河鱼海鱼的,怎么会分不清呢。”
钱妈妈也知道,自家大娘子生气的原因就在于,舅老爷用海鱼骗了侯爷,侯爷明明那么高兴,到头来要是发现自己被骗了,肯定会更失望的。
可她觉着,侯爷应该已经知道了。
但曹大娘子以为,是钱妈妈高看了侯爷。毕竟那日,侯爷钓上大鱼来,还特别高兴地印成鱼拓,说什么要让宁儿他们都瞧瞧... ...
她警告过兄长了,兄长也把河里那些渔网、死鱼的都处理干净了。
可是侯爷那边,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开始天天和自家兄长一起去钓鱼了,好像觉着是还能钓上来一条那么大的。
这怎么可能嘛!?
钱妈妈劝不住,就只顾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