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陆司昀瞧着老岳父送来的那幅鱼拓,思索良久... ...
却还是未能解出其中深意。
这幅鱼拓挂在房里许多天了,不止是姜晏宁一开始疑惑姜侯送幅鱼拓来的意思,就连他也琢磨不透... ...
向来觉得没什么能够难倒自己的,可老岳父的一幅鱼拓,就让他愁上了许久。
可说来奇怪——
他解不出其中的奥妙之处,便将鱼拓的事情说给了父亲。
怎知国公爷听后却笑了,好像已经知道了鱼拓背后的意思,却没有将这告诉给陆司昀,只说是... ...“那是你老泰山留给你大娘子的话,总有一天,你大娘子开了窍,她会明白姜侯的一番苦心的!”
今日,姜晏宁站在这鱼拓前,一副豁然开朗的架势,眉目舒展,果然悟出了其中的意思。
“是什么?”陆司昀只好向姜晏宁求教。
“... ...是太子的事。”姜晏宁的一双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老爹的鱼拓。
昨夜里经陆司昀开解,她想通了许多事,今早又被孩子们的突然造访,搅得措手不及,只敢躲在屋里,让陆司昀前去应付。
可一回身瞧见了挂在墙上的鱼拓,晃了个神儿,如梦初醒顿开茅塞。
看来老爹早就知道河里钓不出海鱼,定是哄着他去钓鱼的人,故意让他钓上了大鱼。
大概以为如此一来,就能哄得钓上大鱼的老爹高兴... ...
却不知早已被老爹识破,老爹却从这一事上得到启发,还特意制成鱼拓送给了她。
“原来老爹早就发现,太子异于寻常人之处,他也知道我会怎么做... ...”姜晏宁深吸一口气,以海鱼换河鱼,暗比她意图用元晟换太子,护“河鱼”之安,以“海鱼”诱钓者“高兴”。
她自以为暗中筹谋得很好... ...
可到头来,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会做的事情... ...早已在老爹的预料之中。
仅仅是那四个字,陆司昀再抬头看向鱼拓时,顷刻间就全都明白了。“噢... ...原来是这样,看来岳父大人果然很了解你。不但猜到你会如何抉择太子的事,还知道自那以后,你会愈发地将自己困住。”
所以送这幅鱼拓来,就是替她解惑。
解开她心里的那个死结。
这不是该她一个人承受和面对的,既然当初已经预料到了后面会发生的一切,却还是将大权交到了她的手里,就是告诉她——
可以这么做。
“的确,姜... ...还是老的辣呀。”陆司昀感慨。
但刻意加重的语调,却好像并不是字面的那个意思。姜... ...老的辣?!
姜晏宁伸手捏住了他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娘子,疼... ...”陆司昀急忙去护耳朵,并且求饶。“疼,错了!为夫错了... ...”
孙妈妈猫腰窝在门口听着房里的动静,悄悄笑了出来。
家里这两位成婚十余年了,总跟新婚似的,有腻不完的时候。
可听着里面如此热闹,也不好出声惊扰,这听下去吧,又叫她一个老婆子都脸红... ...
正为难着。
春杏从小厨房绕了过来,刚洗了手还湿着,翘着小指捏住挽起的衣袖放下,打眼一瞧,就瞅见孙妈妈候在主屋门外呢!
心道一声不妙,立即高呼,“孙妈妈,您怎么过来了!”
孙妈妈听着正热闹呢,忽然被春杏喊了这么一嗓子——
险些把魂儿都丢了。
一把年纪,左闪不是右躲不是,生生愁得多了两条皱纹。“你这个丫头... ...”
房里也安静了,春杏走到孙妈妈跟前装傻赔笑。
半晌,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