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回荡在大狱里,如同在地狱深处嘶吼的厉鬼。
陆司遥从地上拾起掉落的东西,诧异看向狰狞的陆司徽。“害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家兄长和嫂嫂何时害过你,分明是你自己... ...识人不清,祸连陆家!”
她不明白,从前司徽兄长也是一表人才、意气风发。
怎么今时今日,竟变成了只会在大牢里歇斯底里怒吼的——“怪物”!
“我识人不清?我祸连陆家?!... ...哈哈哈!”
陆司徽毫无顾忌地大笑。
继而怒吼,“我曾经,也有大好的前途,我... ...虽是陆家二房的,但也是嫡子!我是陆家二房的嫡子!是陆司昀嫉妒我!他怕我超越他,比他做得更好!是你那个废物嫂嫂,到处得罪人,害我被牵连被陷害!是那位装得一本正经的国公夫人!找了那么个烂女人,毁了我!... ...”
他憎恨陆家的人。
自认为原本才学可以比肩陆司昀,在这京城里难分伯仲。
是因为他威胁到了陆司昀的地位,所以陆司昀才要处处打压他,不让他有更好的发展。是姜晏宁肆无忌惮的得罪人,才让他无辜招致连累。
最恨的,还是那位国公夫人!
说什么给他寻到一门良缘,到头来全都毁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落得这到头来的一身恶名!他恨啊... ...
“... ...承蒙穆王看得起我,与我交好。是陆司昀嫉妒我,他害怕我得穆王重用,所以在穆王面前进我的谗言!让穆王远离我。”陆司徽发了疯一样,紧握木栅栏。
双眼猩红,表情狰狞。
吓得陆司遥不敢说话。“你... ...你怎么... ...”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与那青楼女子不过逢场作戏,有了那么一两次,算得什么!”陆司徽摊手怒斥,“她那样的女人,跟谁都可以!有了身孕凭什么就说是我的!是你那个诡计多端的嫂嫂要害我!非得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结果我就有了把柄握在她手上!”
“青楼女子?”陆司遥这才想起,这位兄长口中的青楼女子是哪个... ...顷刻间大失所望,“原来,原来这些年,你都是这么想的!?”
大家都在帮他,想让他把日子过好了。
可他总想走捷径,把所有的不如意都归咎在别人身上。
还说是自家兄长嫉妒他,中伤他,才让他处处不如意... ...
“你总觉得,是别人想要害你,那你有没有看到,大家都在帮你呢?”陆司遥寒了心。
她就不该来。
“帮我?”陆司徽放声大笑,“你们会帮我?”
陆司遥和他说不通道理,越来越觉得他就像是个疯子,也终于理解了兄嫂为何不肯出面的原因,提起放在地上的食盒,转身就要走。
“陆家姑娘——”
被关在隔壁的谢殊穹,却突然出声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陆司遥。
“是... ...您?”陆司遥见过他的,惊讶于他就被关在一旁。“您怎么... ...”
“你也别怪你这兄长说话难听,被关在这里久了,等不到家人来相救,难免会钻牛角尖。”谢殊穹说,“你应该回去好好劝劝你家兄嫂,怎么说也是一家人,自家人被关在这里,他们却在外面享福,怎能安心?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