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会——”
然而令姜清作没有想到的是,竟然真的被多萝猜中了他的心思。
多萝怎会猜不到呢?
她自小生活在部落里,这样的事情见得可比姜清作多多了。
她告诉姜清倬,小时候她生活的黜多部到底是什么样的... ...“从那儿,到那儿!大概就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就是我们部落的大小,然后一个帐子连着一个帐子。男人们外出狩猎,教孩子们捕猎的技巧,女孩子们跟着娘亲玩耍,学习如何将猎回来的野兽扒皮清洗,用皮毛做成衣裳,抵抗冬日的严寒,如何储存口粮,将肉风干以保存更久... ...”
看着多萝在眼前的关外之地,比划出一个黜多部的大小,向他描绘着黜多部的生活日常,姜清作有那么一瞬间仿佛真的想象到了那种惬意的日子。
沉浸在其中,成为了他们之中的一员。
欢歌、笑语,和黜多部的大家生活在一起。
“... ...战争也不是天天都有的,但是每当战事来临,男人们备战,女人们也会拿起武器,守护家园和老人孩子。”多萝摇晃着双腿,每当说起黜多部的旧事都会很开心的。“我们不是为了打仗而打仗,是为了过更好的、不被欺负的日子,才会迎战敌人。大家全力以赴,守护共同的家园... ...当然,难免有牺牲。难道害怕牺牲就逃避自己的责任吗?”
姜清作未语。
多萝说,“你想想看,这个时候你手里有一把刀,突然对面来了敌人... ...你当然可以丢下刀转身就跑,可是你身后站着你母亲、你家小娘,站着... ...你刚出生的外甥女。你可以轻轻松松躲过去,她们可就要遭殃了,你还躲吗?”
姜清作望着她,半晌,也只是蹙起了眉心。
沉下的双眸愈发坚定了信念。
“谁也不喜欢战争,但是,每一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家人’而战。”多萝深吸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这里的空气更适合她。
陆司昀把姜晏宁交给春杏和莲萃,出了帐子,前去查看雍王的情况。
蔡孝正在指引姚方,师徒二人虽都上了年纪,如今为着雍王的伤势挤在一处,攻克难关的样子,又好似回到了姚方当年刚刚拜师的时候... ...
“... ...这个伤势,你处理的很好,尽管止血能够保命,但也要记得要先保证止血环境和止血用的东西是干净的,否则伤势感染,就算一时保住了性命,也会无端造成伤亡的。”
“师傅,那雍王腰上的伤,还有复原的机会吗?”姚方听到蔡孝称赞他对雍王腿上伤势的处理,顺便又问起了关于雍王腰伤一事,想知道他的师傅是不是有更好的主意。
“这便是问题了!你也是... ...他是你的病人,你明知他腰伤有多严重,怎么还能任由他将伤势加重到如今这副样子!”蔡孝训斥徒弟,“当年你进门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们,一定要对自己的病人负责!... ...不过,当时那样的情况,或许也有别的原因吧。可日后决不能再如此了,听到没有!”
“是... ...”
“蔡医士。”陆司昀进了门,“蔡医士这么说,可是有救助雍王的法子?”
若非如此,蔡孝怎会上来就教育徒弟呢?
“有是有,可以让他不必整日瘫在床上,能够勉强坐起身来。但以后... ...怕是再也不能骑马杀敌了!”蔡孝说,他的医术也只能到此为止,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够让雍王完全恢复的。
唯一的办法,也只是慢慢养着。
蔡孝懂得一门奇针之术,如果能长此以往的坚持施针,假以时日肯定能坐起身来。
但是站起和行走还是会格外困难。
“可是在这儿不行!”蔡孝说,“必须尽早将他送回京城。”
此事... ...陆司昀道,“我明白了,我会和宁儿商量,尽早做安排的。”
雍王离开京城都十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