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大殿之上,年轻的帝王身着锦衣华服立于高台,俯视百官。
眉宇间有着与先帝一般无二的深沉独断之气,眸色渐深不怒而威。
强压着满心怒火,两侧面颊微微抽动,此刻,恨不得连后槽牙都咬碎了... ...
“这是怎么回事?!”他嗓音浑厚,却正在失去最后的理智。
昨日夺了姜晏宁“骁定将军”的封号,罢免了她所有“特权”,本以为如此一来就能平息众怒,令那些指责姜晏宁派人夜闯各位大人府邸拿人的嘈杂声音永远消失... ...
消失是消失了。
但,以往百余人的朝堂之上... ...
今早称病的足有大半之数,顿时空置了一半,而剩下的一半全都低着头,没有一个站出来说话的。
如同死一般的静寂。
让他再也坐不住了... ...“你们是怎么了?不是你们闹着要处置姜晏宁吗!怎么了... ...怎么一个个都不说话了!要造反吗?!... ...硕江王,硕江王何在!”
硕江王从人群里站了出来,“臣弟在。”
“他们人呢?一个晚上,病了这么多人?!怎么... ...都病得要死了,上不了朝了是吗!”陛下继续发着火。
眼下的状况并非他预料之中,事态俨然失控,但他仍然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错。
他满足了满朝大臣的愿望,处置了高傲跋扈的姜晏宁,怎么大家还是不满意?
“皇兄,今晨... ...陆大人呈上奏请,将在国公夫人停灵满月后,携家眷一同为国公夫人送灵至甘县陆家祖地安葬。”硕江王正儿八经依着规矩转述道。
陆大人?!
陛下当即反应过来,硕江王说的是陆司昀。
那家眷... ...
忽而,身子微倾失重,一下子坐回到了龙椅上,惊得众大臣皆是忧色重重。
按理说,国公夫人过世,灵柩在国公府停置百日,再行安葬不迟。
可陆司昀提出停灵满月,便要带其母回甘县陆家祖地安葬。
似有要尽早离开京城之意... ...
他作为国公夫人嫡出的长子,送国公夫人的灵柩回陆家祖地,合情合理。
姜晏宁作为他的正室大娘子,是国公夫人疼爱的儿媳,陪同夫君一起送国公夫人回乡,也在情理之中。
可他们夫妇偏要在此时离京... ...
应着将才发生的事情,难免会引人猜想。
“准了!”小皇帝赌气答应。
硕江王猛地抬起头来。
“离开他们,难道朕就撑不住了吗?!他们当真觉得,朕就离不开他们了吗!既然如此,就让他们走吧!让所有人都瞧瞧,朕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要仰人鼻息... ...”
“陛下!”硕江王急忙打断他的话。
不再是皇兄... ...
是,陛下... ...
仰人鼻息。
这话竟然会从他的皇兄口中说出,若是从前, 他的皇兄定不会说出此话,甚至不会觉得骁定将军所做的一切,是在威胁他的地位... ...
更不会因为听了几句风言风语,就认定骁定将军悖逆狂妄、专制跋扈、只手遮天、祸国殃民!
曾经的皇兄,不会分不清好坏... ...
用这些词来形容忠心耿耿的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