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薇将闷在心里的火气,一股脑儿的全撒给了三哥。
“你... ...所以你是怪我没撑住喽?”陆喻泊气冲冲地爬起来叫嚣。
“你自己不行,你怪谁!”
姜晏宁瞧着这俩活祖宗就皱了眉头,伸手指了指,看向陆司昀,要他管一管。
“别管了,让他俩闹一会儿吧,吵够了就消停了,不然等下吃饭的时候又不消停... ...”陆司昀可没忘了,这两日吃饭的时候,他们俩是从头吵到尾,没有一刻消停的。
那叽叽喳喳、闹闹哄哄的,想想就头大。
忽而,笑了... ...
“你又笑什么呢?”姜晏宁看他如此反应,知道他又是想起了从前趣事。
“只是突然记起,那时受岳父大人之托到你家教授功课,你与你三哥哥、四哥哥也是如此,整日里因为一点点小事闹个不休。”陆司昀叹了气,一切恍如昨日——
昨日却如白驹过隙。
“我们兄妹自小就是一起长大的,感情自然好得没话说,闹归闹,玩归玩,可向来都是一起的。”姜晏宁提到两位兄长,说话的语气里更多了些骄傲。
不论何时,家里的兄弟姐妹永远是她的底气。
只可惜,她和两个弟弟未能一起长大,虽说不上生分,但与一起长大的情分相比,也是难免会觉得生疏客气了些。
昔日在炬陈关作战,因为为母的私心,她把少薇留在了身边多年。
而后回京... ...
这一次说什么都要把少薇留在京中,也有这样的考虑——
为父母者,也不能陪伴她漫长一生,趁着年少不如与自家兄弟姐妹,多熟络些。
将来,才好相互依靠。
陆司昀察觉到她情绪的微妙变化,在身边蹲了下来,握着她的手,“三叔那边送来了两只山鸡,等下炖了,配上些新鲜的菌子,给你弄些清亮的汤水喝,怎么样?”
“都好——”姜晏宁如今的兴致,早就不在那些汤汤水水上了。
整日里都要喝药,嘴里苦得厉害,舌头都是麻的。
吃什么,都尝不出个滋味来。
忽而心有一主意... ....“要不然... ...”
陆司昀见她神情,当即开口,“你要是想去厨房,还是算了吧,我是无所谓,但孩子们还年轻,罪不至此啊... ...”
罪不至此?!
姜晏宁挖了他一眼,气鼓鼓地别开头去。
陆司昀急忙又哄,“若是不喜欢汤水,不如... ...换种吃法?我方才还在树上看到说,用荷叶裹上,再包着泥巴放在火里烤... ...”
“这个时候,你要到哪里去找荷叶?”姜晏宁没好气地回了头。
莫不是当她是个傻的?!
这个时节,荷叶?开什么玩笑... ...
“那就没办法了... ...”陆司昀一边遗憾地说起,一边偷偷打量着姜晏宁的反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姜大娘子是越来越不好伺候喽。”
姜晏宁唯恐院子里的孩子们听着,伸手去掐他。“多大年纪了,没个正经!”
都闹了半辈子了,怎么还没够。
“那你说嘛... ...”陆司昀双手一摊,仿佛刚刚无理取闹的人不是他一样。“你想怎么吃那两只山鸡?那可是三叔的心意,三叔要是知道你根本不在意的话,会很伤心的。”
“我何时说过... ...”姜晏宁看看孩子们,被陆司昀气的努力克制着脾气,“你想怎么弄都好,都听你的。”
“都听我的?”
陆司昀一双眼睛露出狡黠的光彩。
“那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你当初答应与我成婚的时候,到底是因为那是你阿姐的意思,还是因为,你对我其实也有那么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