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 ...
姜家,老侯爷... ...
姜崇晦。
严大人震惊之余率先回神,踉跄上前,凝望着睡在棺材里的姜侯爷,脸色顿时惨白,面无血色。
就连伸出的手都在颤抖,未有胆子冒犯半分... ...“侯爷... ...侯爷!!”
棺中的姜侯,已病死多日,垮下的面容如同蜡像一般。
再无往日生机。
“各位... ...如你们所见,这棺椁里躺着的人,并非我家小女晏宁,而是... ...我家... ...侯爷!”曹大娘子字字泣血,悲痛万分。
“那此刻,坐在马车里前去炬陈关的人难不成是... ...”裴赞恍惚间反应过来。
既然棺椁里的人是姜侯,那么受命前往炬陈关的人难道就是... ...
“是我家女儿,晏宁。”曹大娘子道,“实非得已,我家频出事端,我宁儿拖着残病的身体只得以假死之名回到京里,再次率军增援炬陈关。今日能到府祭拜我女晏宁的,都是我姜家之至交,老身在此恳请各位帮忙,莫要声张... ...我家侯爷临终前留下了话,直至我宁儿安全抵达炬陈关挂帅之前... ...不得,发丧!”
一定要拖延到那一日... ...
姜侯一日不发丧,外人便一日不知马车里前去炬陈关的人,并非姜侯。
如此,尚能为他们此一战博得些许生机。
此刻正是凶险之时,只要北萧确定姜晏宁已死,因而轻敌,便有决胜之机!
“... ...可是姜侯。”裴赞痛心,只为着前线三分胜算,老侯爷的身后事如此寒酸。
实在令人痛心啊!
“这也是为了我家宁儿... ...”曹大娘子恨不能跪在地上祈求,为了她的宁儿,她决不能让这事情传出去,“各位,求求你们了!我宁儿尚不知侯爷过世的消息,因而才能提一口气前去赴战,若她得知她父亲过世,她... ...她受不住啊... ...”
她的宁儿是千万人里的骁勇者,是所向披靡的女将军。
但唯有对她而言,那是个虚弱得不堪一击的女儿。
决不能如此关头上,让她遭逢这般的打击!
堂堂襄南侯病逝,不发丧、不入葬,只为与天争一线生机,换他的女儿活下去。
众位大人眼含热泪,久久未能发声。
接二连三地点头,算是答应了曹大娘子的恳请。
直至姜晏宁抵达炬陈关之前,绝不让姜侯过世的消息传开... ...
曹大娘子颓败消瘦的身躯,如同风雨中历经千万磨砺的枯枝,微微颤动。
棺椁里的人,是她相守了一辈子的侯爷,她又怎会安心。
不过是为着赶赴前线的女儿,才不得已答应了侯爷临终前留下的最后嘱托... ...
哪怕只剩她,也要... ...保护他们的女儿... ...
不能再有人死了,姜家真的不能再有人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