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姜晏宁回到营帐内,刚在床边坐下,就听到外面渐近的脚步声。
她顺手将刚刚还拿在手中的诏书,又放到了一边,
接着就听到谢媛站在帐外唤她,小心询问她是否已经睡下了,等姜晏宁请她入内,只见她抱着一个半大的匣子进了帐里,好像是什么宝贝一般的小心。
“这是什么?”姜晏宁笑了,“你不会,是来贿赂我的吧?”
谢媛还没来得及将匣子放下,忽然听得这么一句,微微愣住,随后蹙了眉头无奈瞥她一眼。
嗔怪道,“你啊,从来就没个正形,如今儿子都该议亲了,还浑了吧唧的。”
姜晏宁也笑,“这世上如今能令我觉得轻松,还开得了两句玩笑的人不多了,自然是习惯了的。”
谢媛也不是真的怪她,很随意地就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捧着的匣子放在中间,缓缓打开... ...
姜晏宁探头看着,一直想弄清楚,她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像是一早便算准了她会是这般反应,谢媛也不卖关子。
只是静静的将那匣子里的一双护臂取出,呈到了她的面前... ...
姜晏宁看清那双护臂后,随意一笑,自以为明白了谢媛的意思,“怎么,还是来给我送礼物的?是想贺我获封女侯爷,还是... ...”
“确实是贺你的礼物,但并不是我送的。”谢媛主动拿起护臂,在她的身上比了又比,像是极满意的。“我呢,就是替人跑个腿,来将东西送给你,但这护臂,却是另一个有心之人为你准备的... ...”
“谁啊?”姜晏宁问。
想来想去,也不知谢媛所说的这位神秘至极的,究竟是何人。
“她... ...”谢媛也犯了难,悄悄留意了姜晏宁眉眼间的情绪,犹豫着该怎样把陆家那位大外甥的拜托,说给她这个亲娘。这要是跟姜晏宁直说了,也不知会不会把人给气死... ...
好一个大外甥,当真是快要为难死她这个四舅母了。
姜晏宁试了试谢媛送来的护臂,不论是大小,样式,都很满意。
还在等着谢媛揭开谜底,说清楚是什么人送的,却没听到接下来的声响了... ...疑惑地向谢媛看去,“怎么不说话了?究竟是什么人啊?我认识的吗?”
在她的印象中,有这等绣工的,大概只有昔日的那位小娘了——
四哥哥的娘亲。
忽而也怔住了,难不成这是叶小娘留下的遗物?
“你... ...你四哥哥,”谢媛犹豫着还是开了口,这事也是姜清伦交代给她做的,说她们都是女的,有些话说起来自是方便一些,趁着宁儿刚打赢了一场胜仗,又得封了骁定侯,正是高兴时候,最是说这些事情的机会。“你四哥哥的生母,你家叶小娘... ...出身薛州,你可还记得?”
“嗯。”姜晏宁点点头,果然是叶小娘留下的?
“叶家... ...叶家当年把女儿送去了你家,给你父亲做小娘,然后又过继了一个儿子... ...算起来,也是你四哥哥的舅舅了。”谢媛兜了好大一个圈子。
差不多都快把姜晏宁给绕懵了。
“所以呢?”
“... ...这位叶家舅舅,后来生了个女儿,与你们是平辈,这女儿又生了个女儿。”谢媛马上就要说到关键处了,生怕惹了姜晏宁不高兴,也是特别小心。“她家这个女儿吧... ...跟你家洲哥儿,就... ...”
姜晏宁眉头一皱。
听出了谢媛的弦外之音。
“是说叶家舅舅的外孙女,与我家阿丑... ..是叶家舅舅的意思?想让他家外孙女... ...”
“不是!”谢媛急忙撇清,“不是叶家来托我帮忙说情的。”
“... ...是阿丑?”姜晏宁的反应也是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