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昀带着姜清仪和陆喻泊赶了整整九日的路,才在这一日黄昏之际抵达炬陈关下。
这几天时间里,姜清仪几次想要寻他说话,都被他身边的百里岳,以他身体不适为由回绝了。
沉重的大门伴随着一阵长长的闷声,缓缓打开。
众人刚踏入炬陈关大门,姜清伦和谢大娘子早已等候多时。
“怎么才到?”姜清伦迎上了陆司昀,关切询问,“路上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陆司昀下了马,掸去身上的风尘,“押解了一些人回来,不好走得太快。夜里在途中扎营休息,天亮了才继续动身赶回来的,也算是快的了。”
按照他的计划,或许该比这会儿还要晚些才是。
将手中缰绳交给了前来牵马的百里岳后,陆司昀忙问起,“我家宁儿如何?”
姜清伦翻了个白眼儿,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好的呢!瞧你这担心的实在多余,我这亲哥哥,还能坑害自己的亲妹妹不成?你放心,搁我跟前儿养的这几日,一点儿都没瘦,还给你养得胖了些呢!”
陆司昀也笑,“那就好。”
“你还不赶紧去瞧... ...”姜清伦打算给他个台阶下,想着他们夫妇分别了月余,也该让他们团聚一下了。
谁知——
谢媛在一旁伸手将他推到了一边,脸色微微阴沉,“没个正经的。”
陆司昀听到谢媛的话,似有意似无意地回过了身,向站在身后半晌没有开口的姜清仪瞧了一眼。
“陆大人还请先等等。”谢媛客客气气地说道,目光则跳过了陆司昀,径自瞧向了姜清仪。“骁定侯让我来传个话,若是... ...七公子有话要同骁定侯说的,这会儿便可以过去。若是没有,那便算了。”
姜清仪浅浅低了头,压低的眉眼间满是不能言说的秘密,沉重无比。
见他如此反应,陆喻泊忽而上前,“我也许久没见过母亲了,不知母亲可还生气,还是我先去向母亲请罪... ...”
话音未落。
陆司昀翩然转身,向他看去一眼,他也适时闭起了嘴巴。
“既然七公子没有要同骁定侯说的,那我便去回了骁定侯。”谢媛当即转身,要去向姜晏宁回话。
“四嫂!”姜清仪赫然开口,“... ...我随你去见五姐。”
谢媛面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悄悄与姜清伦换了眼色,虽然意外,却也还继续保持一副镇定模样。“好吧,那七公子请吧。”
“看着点儿宁儿。”姜清伦不大放心,在谢媛离开之际小声嘱咐了句。
谢媛亦有同样担忧,慎重想了想,向他和陆司昀点了点头——
是为答应。
看谢媛领着姜清仪走向主帐方向,姜清伦强打起精神回过头招呼陆司昀,“赶了那么久的路,走,先去帐子里休息一下,填饱了肚子再说... ...我听说,那萧绮临死前将北萧的国玺交给了你,你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招呼着陆司昀他们,去往一侧帐子休息。
百里岳牵着马儿去到大营的后面,将马儿拴进了棚子里,又添了些许草料。
心里却不自觉地想着,总觉得从他们离开北萧开始,就隐隐有哪里不对劲了。姜家那位七公子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几次求见自家公子,可都被自家公子拒绝了。
莫不是还在为着屠城一事... ...闹脾气?
可不对啊... ...
姜家的那几位,说起来全都算是自家公子的学生,公子爱屋及乌,又是个见着大娘子就走不动道儿的主儿,不论姜家那几位闯下什么样的祸,自然也都是极力维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