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国公府的外院里,人头攒动。
几位大人都在焦急等着消息,有的怕陛下一旦驾崩,皇位落于雍王这位皇叔父之手,有的则是怕陛下临终前再过继宗室之后,一旦皇位外传,其中最为动荡不安的因素便是姜家。
几位大人互看不顺眼,又不得不聚在一处,等着那位惧内之名传遍京城的新任国公爷——
拿个主意。
可那不成方园里,除了向来好说话的新任国公爷,还有那位向来最不好说话的新任国公夫人... ...或者说,骁定侯。
个个隔着大半个园子向那边眺望,揣着个手,时不时原地踱步,龇牙咧嘴。
春杏领着女婢们打跟前路过,奉了大娘子之命,要去给姜家那位陆大娘子送去些东西。
可还没等她走近,立刻就被拦了下来,一群平常为口舌之争斗得死去活来的大人,纷纷凑上前去询问,想知道国公夫人何时放人... ...
“咳咳... ...”春杏端了端架子,故意当着诸位大人的面清了清嗓子,又叹了口气,“唉——”
“姑奶奶,求求您嘞... ...”大人们实在没招儿了,今日要是再见不到国公爷,实在不知该怎么办了。“您是那位跟前最得心的,您给想想办法,我们今日是非见到国公爷不可了。再不然,我们就只能吊死在你们这国公府门前作罢了。”
春杏低头偷笑,“既然如此... ...”
四个字一出,立刻引来诸位大人竖着耳朵等她说下去,大概是觉得有望。
“诸位... ...何不壮着胆子过去问问呢。”春杏道。
眼见诸位大人的脸色黯淡下来。
谁也不敢啊!
“春杏姑娘,”其中一位赔着笑脸上前,百般讨好,“骁定侯一身武艺,我等虽未亲眼见过,但也听说过骁定侯的赫赫威名。我等便是壮着胆子进去,莫说能不能竖着出来,能不能落个全尸都是一回事了。嘿嘿... ...还是得麻烦您给去问问... ...”
“我家大娘子,何曾有你们说得那般恐怖。”春杏从院子里出来前,可是被姜晏宁和陆司昀特意叮嘱过,这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可都是经过训练的。
若是有尾巴,早就翘上天了。
说起自家的大娘子和国公爷,那真真是世上最配的一对儿了,不似举案齐眉,倒似狼狈为奸,好一对豺狼虎豹!
姜晏宁绘声绘色教她,出了门遇上这些人,该怎么拿这架子。
陆司昀则在一旁巴巴附和,时不时添上两句,翘着腿地瞧着大娘子说得乐呵,手里也没闲着,那一碟子西瓜子一会儿功夫就剥完了,趁着大娘子说累休息的空儿,陆司昀顺手将小碟子里瓜子仁儿就递了过去。
碟子上冒尖儿的瓜子仁儿,个个完好如白玉。
大娘子咕咚咕咚喝上几口水,然后抄起碟子稀里糊涂倒进了嘴里,吃的那叫个痛快,陆司昀就给她再续上些清茶。
趁着她吃喝的时机,也不忘添上些许的“馊主意”。
夫妇两个头儿也没露,竟把堵在园子外的这些个大人摸得门儿清!
说什么做什么,猜的那叫一个准!
“春杏姑娘... ...你可别拿我们几个开玩笑了,谁不知你家大娘子那脾气... ...好!”支吾了半天,也没敢说姜晏宁一个不好。要说形容姜晏宁的词,当真是没一个好的... ...
“几位都是朝中重臣,我家大娘子又不会对各位做什么,各位还请放心,我家大娘子向来懂礼数的,定不会对各位大人怎么样... ...”
春杏的话还没说完。
“算了吧!”一旁就有人拆台,“但凡往前数个二十年,如今还活着的还不知道你家大娘子是何等... ...威风的!死在她手里的有一般人吗,英宗皇帝留下的那点儿血脉,死她手里就一大半儿!当初那么大个的襄王就让她一剑给挑没了,她谁不敢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