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月和她说起,前日里收到炬陈关的家书,姜清伦和谢媛还在信中问起她的情况,说是大军又剿灭了多个西境的小部族,还有那些从北萧逃出来的势力,也在继续追剿中。
“... ...咱们谢大娘子还准备了些关外独有的补药送了回来,说是补气血延年益寿的,若不是允娴这两日感染了风寒,早已经配好了药方,送去给你了。”
陈明月说。
“曾姐姐怎么了?”姜晏宁问,不曾听说曾允娴病了的消息。
“上了年岁,身子骨儿自是不如从前的,孙姨娘这些日子时常忘东忘西,有时候不知怎的竟一人跑去院子里坐着,一坐便是一晚上,好在允娴细心,守了她几个晚上,为她准备安神的汤药,结果竟把自己拖病了。”
说起曾允娴为姜家人做的事情,陈明月倒也是大大方方的向姜晏宁说着她的好。
老姜侯过世后,曹大娘子双眼重创,几乎不能视。
孙姨娘也久病多日,幸得曾允娴悉心照料,才逐渐好转。
只是心劲儿再不如从前,一夕之间便仿佛老了十岁般,发色斑白,面容枯瘦。
近日来不知是又怎么了,神智时常恍惚,又容易忘事,总是神出鬼没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常常如大梦惊醒般,错愕不已。
幸亏曾允娴细心,察觉到了孙姨娘的怪异之处,多加留心。
才在孙姨娘几次夜半梦游时及时发现。
孙姨娘发病的时候,时而如孩童,时而如老者,俨然一副“失心疯”的样子。
可待她清醒后,则又会将发病时的经历忘却干净,什么事都没有。
曾允娴为她调配了几副药,希望能缓解她的症状,让她夜里睡得安稳些。却也因整夜整夜看顾着孙姨娘的缘故,拖累了自己的身子,染了风寒。
陈明月卯时出门前,还特意去看望过她的,亲自喂了她汤药,看她睡下才放心出门。
多年来的相守相伴,她和曾允娴早已如同家人一般。
对陈明月而言,曾允娴陪伴她的时间,远比当初姜清倬要多得多。
询问了曾允娴和孙姨娘的状况,姜晏宁多了些担心,为了缓解她心中担忧,陈明月于是换了话题,说起了驻守炬陈关多年的姜清伦和谢媛——
“他们二人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若能相濡以沫的走完这一生,也不算是一个坏结果。只可惜,未能有个自己的孩子... ...”
印象中,四叔是那样一个喜欢小孩子的人。
若他能有自己的孩子,定也是十分疼爱的。
“没有便没有吧,有孩子未必就是好的。”姜晏宁叹气,自家一群孩子,没一个能管得住的。
她堂堂骁定侯,管几十万大军都不在话下,怎料自家五个孩子... ...唉... ...
“你这话可莫要在他四叔四婶面前说了,让人听了,总觉得你像是在炫耀什么似的。”陈明月点了她一下,觉得姜晏宁应该没那心思,只是有些人听了去,难免会想到自身境况,便多了些在意。
又打趣道,“你可是一口气生了五个呢,若不是允娴给你了封身的药,只怕陆家如今都要住不下了。”
说罢,便先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往后打量了眼陆司昀,见着陆司昀好似并未听到她们的话,于是又暗暗地用肩膀碰了碰姜晏宁,打趣起姜晏宁的反应来。
他们这一对,当初可是最让家里人担心的,结果却也是如今过得最好的。
五个孩子个顶个的懂事... ...
也真是让人羡慕。
姜晏宁受不了大嫂的这些“恶趣味”了,被哄得无奈笑笑,“大嫂嫂今日来,不如也在这些高门闺女间好好瞧瞧,替你家和惟寻摸寻摸新妇人选。”
“那我可不操心。”说到这儿,陈明月就来了精神,得意极了,“惟儿可不让我担心,他已经寻着了这全天下最好的。”
说着,故意瞧瞧姜晏宁,又瞧瞧陆司昀。
言外之意... ...太过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