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听说了吗,二老爷一家过几天就要回来了,所以夫人才让咱们把梧桐院收拾出来,就是为了给二老爷一家住呢。”
“那岂不是那位也要回来了?”
“可不是呗,咱们那位大小姐,此次也要跟着一起回来呢!”
两个丫鬟一边打扫落叶,一边热火朝天的聊着天。
“你说,大小姐一直被养在二老爷家,二夫人可是出身商户,咱们这位大小姐会不会被养的一身铜臭气啊?”其中一位鹅蛋脸丫鬟突然对另一位圆脸丫鬟说道。
圆脸丫鬟吓了一跳,赶忙看了下四周,然后小声说道:“嘘,你不要命啦,这也敢乱说,大小姐什么样,等她回来自然就知道了,咱们还是快些打扫吧,不然被嬷嬷知道了,定要责罚我们的。”
“切”鹅蛋脸丫鬟不以为意,却也没继续说什么,继续低头打扫了起来。
而她们嘴里的主人公,此时正坐在回京城的马车里。
“慕倾,你祖母一向不喜我,等到了府里,你莫要与我太亲近,省的连累了你。”马车内,一名中年妇人忧心忡忡的说道。
此人正是永宁侯府二夫人,她出身商户,虽说丈夫只是侯府庶子,但能嫁进侯府,也是高攀了。
商户虽然不缺钱财,但士农工商,世人多看不起商户,因此永宁侯老夫人一直不喜欢她。
“婶娘,莫要担心,咱们只要自己没错处,祖母总不能平白无故的为难咱们吧。”
旁边一位妙龄少女一边轻声说,一边安抚性的握住了二夫人的手。
“再说了,我从小跟着婶娘长大,婶娘待我如同亲女儿一般,我怎能因为其他人而疏远婶娘。”
二夫人听她如此说,感动的一把搂住她。
这名女子正是楚慕倾,她靠在二夫人怀里,想着上辈子的事。
无人知道,楚慕倾其实已经活过一辈子了,只是因为她上辈子太过愚蠢,轻信了永宁侯府那些所谓的亲人,反而辜负了真正对自己好的人,最终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场。
上辈子初回侯府时她整个人都惴惴不安,做什么事都小心谨慎。
身边的嬷嬷告诉她,莫要与二老爷和二夫人太过亲近,因为二老爷是庶子,老夫人一向不喜,况且他是侯府的嫡出大小姐,若与庶出的太过亲近,也失了身份,容易招人耻笑。
那时她在府中不得长辈喜爱,出门参加宴会也总被同龄的小姐背后议论嘲笑,便信了嬷嬷所说,以为是这个原因。
现在想想,祖母不喜她,并不全是因为二房的缘故。
她母亲萧文柔出身定国公府,是定国公府唯一的嫡女。定国公府累世功勋,他外祖父更是战功赫赫,但历来手握军权者都会被帝王忌惮。
母亲是外祖父唯一的女儿,因此那时外祖父本来想给母亲选一门不那么显赫的亲事,奈何母亲对当时的永定侯一见钟情,非君不嫁。
那时永定侯府正是显赫的时候,嫡长女楚慧英正生下三皇子被封为贵妃,永定侯府一时风光大盛。
如此尊贵的两家结亲,在那时是天下瞩目的事。
初时她祖母是极喜欢萧文柔的,她觉得萧文柔如此身份,才能配得上她的儿子,但是进门两年,萧文柔都没能怀孕,后来好不容易有孕,生下的还是个女儿,而且自己还难产死了。
更何况自从她嫁给永宁侯之后,永宁侯在仕途上就再也没有进益,便觉得萧文柔定然是克她儿子,死了才解了她心中的怨气,至于自己这个萧文柔难产生下的女儿,她自然也是不喜的。
刚出生便克死了母亲,可见是个不祥之人,自然是不能留在侯府的,正巧那时定国公已经战死,定国公府一落千丈,于是便找了个理由,将她送去了当时在河州外放做官的二老爷处。
至于她父亲,这位永宁侯楚长松,呵,甚至可以说得上厌恶她,开始她不解,只以为是自己没在父亲身边长大的缘故,后来才知道,她父亲心中只有那位安姨娘和她所生的女儿楚念一。
上辈子,他为这位庶女费心筹谋,最后让她以庶女之身嫁给了三皇子元扬做侧妃,后来三皇子登基,楚念一更是做了贵妃。
说起这位三皇子,上辈子娶的则是她二妹,永宁侯府嫡出的二小姐楚舒然为正妃,后来又纳了永宁侯府庶出的四小姐楚念一为侧妃。
两姐妹共侍一夫,永宁侯府将两个女儿送进皇子府,在当时还被众人耻笑过。
那时她已经嫁入忠勇侯府,听到这个消息还尤为不解。
其实最初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嫁进忠勇侯府,忠勇侯府与永宁侯府一早就订了亲,定的是忠勇侯世子与永宁侯嫡次女。
后来楚慕倾随二房回京,老夫人以年纪大了舍不得孙女为由将楚慕倾留了下来,后来便传出消息,与忠勇侯府定亲的是永宁侯府大小姐。
想来当时他那位父亲定然是与忠勇侯做了一些交易,若是没有好处,忠勇侯府怎么会任由永宁侯府换一位嫡女嫁过去。
他们这种人家,向来是利益至上,只要有了足够的利益,娶她这个草包又何妨。
当时她想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就这么嫁去了忠勇侯府,婚后忠勇侯世子表面上温文尔雅,实际上却是一个人面兽心的禽兽。
再过一年,楚舒然便嫁给了三皇子。
现在想来,大约当时家里就已经想让楚舒然嫁给三皇子了,又不能毁了与忠勇侯府的婚约,才想起来她这个嫡长女。
左右都是嫡女,忠勇侯府明面上也说不出什么来,至于她楚慕倾嫁过去之后是否会过的幸福美满,她们也不会在乎。
当时外祖父虽然去世了,但是舅舅仍然是将军,手中仍然握有军权,舅舅自小疼爱母亲,后来便爱屋及乌,也格外疼爱她。
后来三皇子成功登基,但他登基之后,却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抄了定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