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王大夫,直到他检查完所有的陶罐和盖子,又漱完口,才指着其中一个对楚长松和老夫人道:“侯爷,老夫人,这个陶罐应当是用来熬煮这味药的。”
“可确定吗?”楚长松声音瞧不出什么情绪。
“是,这陶罐虽然洗过,但是想来已经用来熬煮过一段时间,药材的已经渗透进去了,这药材里有一味沉香,凑近闻还是能隐约闻到沉香的味道,况且这陶罐盖子应当是没有清洗过的,熬煮药材时会有水汽接触罐盖,等温度降低,这些水汽便会变成小水滴,此刻已经干涸了,老夫刚刚尝过,八成便是这味药。”
沉香这味药材,具有行气活血的作用,少量可以改善怀孕的妇人呕吐,肾气不足的状况,但是却不能长期大量服用,这对妇人的身子是有害的,所以这方子里这个剂量的沉香真是太奇怪了,他有些猜想,但是并不能百分百肯定,所以便也不能多说。
王大夫说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道:“老夫虽说弄不懂这药方的名堂,但是听闻京兆尹府已经将药方送去了太医院院首梁大人府上了,梁大人医术高明,兴许知道。”
楚长松点头,吩咐道:“此刻天色已晚,先送王大夫去休息。”
等王大夫离开,楚长松又吩咐一旁的冯全:“拿着本侯的帖子去梁府,若是梁院首今夜不在宫中值夜,便问问这药方是做什么的。”
“是。”冯全垂着头离开了。
楚长松又看向李嬷嬷:“你与你主子是不是有事瞒着本侯?”
李嬷嬷低着头,事实上,从刚刚陶罐被拿过来,她就有些绷不住了,她不知道老夫人让刘嬷嬷将厨房那些陶罐拿来干什么,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吗?
她一直惴惴不安,直到老夫人让王大夫检查陶罐,这一刻,心里的不对劲才落到实处,她终于明白老夫人想要查什么了,心里暗骂一声,她没想到老夫人不去查药居然来查熬药的陶罐。
直到王大夫检查之前,她都抱着侥幸心理,说不定王大夫根本就查不出来,毕竟他也不知道这药是做什么的,说明医术也就那样。
结果那王大夫居然用手蹭了蹭罐盖尝了尝,她心里顿时明白过来,那厨房的贱婢不会是玩忽职守到没洗罐盖吧。
她不知道这药方怎么会落到京兆尹府,京兆尹还让人拿着到处问,现在她只能寄希望于那太医院院首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了。
“侯爷,没有,奴婢怎么敢有事瞒着您。”李嬷嬷双手伏地磕了个头。
“本侯给你机会,这药是怎么回事,你最好现在就说,不然这院子总有人会愿意说的。”
楚长松声音喜怒不明,只有食指不住的敲击着桌面,那声音不大,却仿佛敲在李嬷嬷的心里,但是这件事又如何能自己承认,那她与她们姨娘的算计要泡汤不说,兴许还要受到责罚。
她咬了咬牙,道:“侯爷,没有,真没有。”
楚念一在旁边站到现在,此刻好像也明白了什么,她有些害怕的喊道:“爹。”
楚长松瞧了她一眼,没说话,楚念一眼眶一热,又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