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遥王拜会颜老夫子。”
许多刚刚围拢过来的文士当即顿住脚步。
竟然是这位?
这还就真拦不得了。
虽说此地乃是文坛圣地,但人家毕竟是他国之王,纵然有所不敬,也说不出啥来。
但逍遥王打着访贤的名号来到晋国,却并未第一时间就来拜访颜夫子,而是倚红偎翠,风流快活了许多天。
无论如何,这等做派太过轻视文圣,过分至极。
如今又见圣坊不下车、不拜,明显是毫不在意啊。
自然,激起许多人愤怒,毕竟让他们觉得一并受辱了。
虽然你是逍遥王,但此乃文坛中事,好歹做做样子能如何?
一时间许多文人窃窃私语,面色不愉。
而文圣府中,一个老者手拿拜帖同样面现愠色。向着上首蒲团上盘膝而坐的一个鹤发童颜老者道:“夫子,此人实属无理,饮酒作乐至今日方才来访,实乃大不敬。”
大厅两侧坐着十八个文士,正是颜夫子十八门生。听到逍遥王来访,也很是不爽。
“夫子,此人若当初不说来拜访您倒还罢了,可从一开始就是打着访贤的旗号,却寻欢作乐多日方才拜会,属实狂悖。”
“是啊,夫子乃文坛圣人,岂能如此不敬?此人不见也罢!”
鹤发老者缓缓放下手中竹简,缓缓道:“圣人云,人不敬我,是我无才;我不容人,是我无量。尔等读圣贤书,为何心气不畅,腹中不平?”
一名弟子幡然道:“夫子大德,弟子着相了。”
而那手拿名帖的老者眼神也动了几下,却道:“夫子大量,但我等文坛,当敬天地宗师,此人并非只是对您的不敬,更是对礼法的不敬。”
鹤发老者淡然一笑:“礼之于人,犹酒之有襞也。何解?非字之本意,乃是教导吾等更要以礼待人,方可教化他者。从文贤弟,请江公子进来吧。”
那老者正是颜老夫子的族弟,颜从文。
闻言,只好说了句:“谨遵夫子教诲。”
片刻,众人便看到一个少年郎信步拾阶,潇洒入殿。
虽然对其不知礼心中不满,但众人还是不由暗赞一声,好个潇洒少年郎。
眼前少年眉清目秀,白衣飘飘,长发散披,一根白色发带垂于两肩,手拿一柄尺余长的竹制物事,显得如此洒脱不群。
这,便是那位名传天下的十七岁少年王,封号诗仙词圣者,江凡,江渔郎。
“晚辈江凡,拜见老夫子。”
少年面带微笑,微微拱手施礼。
颜夫子含笑望着眼前的少年人:“少年逍遥,不染俗流,不浊于世,江公子果然好风采。”
江凡笑了笑:“夫子过奖,江凡不知礼仪,还请夫子莫怪。”
颜夫子拂髯道:“礼者,从于心,显于行。心中无拘泥,行事自洒脱,不必计较太多。”
江凡道:“夫子海量,受教了。”
颜夫子道:“江公子远道而来,请入座休息,待老夫完成此堂课业,再与公子详谈如何?”
江凡拱手道:“得闻夫子传道,江凡之幸,夫子请。”
颜夫子这堂课业乃是讲述治国之道,足足讲了一个时辰,江凡没有丝毫不耐烦,反而凝神静听,其间竟有不少心得收获,不由暗赞这位文坛圣者果然名不虚传。
直到回答完最后一人提问,颜夫子才做了最终论述,结束了讲学。
十八弟子一一谢礼,却并未离去,概因夫子有言,诗仙词圣来访,也当让他们见识一番其风采。
十八弟子当然乐意,就算不爽江凡行事,但其文采着实出众,试问谁手中没有《凡人集》?谁人未读过《三国》?
自然众人都不愿放弃这个难得的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