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话完毕,也到了下午时分。
如今江州的宵禁还是很严格的,下了黑影儿,他们想要出城就没那么容易了!
从店里走出来之后,曹文山简直不敢相信,他终于找到了活儿,阿爹的药钱总算是有着落了!也不必担心饿肚子了,脚步都不由地轻快了几分。
南城,一处低矮的茅草房,就是曹文全和他阿爹如今的住处了!为了能在这里落脚,他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积蓄,没想到就这一处茅屋,半年的租金就要了一两银子!
这几日他们只能靠野菜度日,还好他们所在的地方,周围有不少的小块儿荒地,不少的居民还在这里自行开荒种上了蔬菜补贴家用,自然也有野菜可以采挖。
只是总吃野菜也不行,阿爹的病越来越重,如果再不喝药的话,真怕他挺不过这个夏天。
曹文山摸了摸怀里冒热气的杂粮馒头,走进了低矮的房屋,屋里的光线很暗,家里没有油灯,实在是不方便。
听到屋外的脚步声,曹阿爹知道是儿子回来了,连忙硬撑着起身,摸黑问道,“文山,可是你回来了?赶紧进来歇歇!”
“你赶紧躺下!阿爹,我自己倒水!”见阿爹要起身,曹文山赶紧过去将他扶好躺下,“阿爹,这是给你的,你赶紧吃吧!我去烧点热水,不能总喝凉的。”
每日出门之前,他总会给阿爹烧锅开水,放在隔壁灶上温着,还好天气渐热,水温刚好能喝,不过每晚还是要烧点儿热水,阿爹晚上还要烫烫脚。
杂粮馒头的暄软手感,还有空气中夹杂的粮食香气,都冲击着曹老爹的认知,竟然是馒头!他惊讶地问道,“文山,你咋来的钱买馒头?哎,这馒头你拿去吃,阿爹整天躺着,肚子不饿。”
虽然是杂粮馒头,但也是馒头!是粮食!跟他们之前吃的野菜糊糊有着天壤之别。
曹阿爹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与其在这儿浪费粮食,不如省给儿子吃。
曹文山一听他说这话,便知道他是如何做想的,为避免他忧思,便停下脚步走到床前。
“阿爹,儿找到活计了!是在一个极好的点心铺子里做账房,那家的东家是个大方豪爽的,一天的工钱足足有二十文呢!而且如果做的好,还会有奖金,我算了算,这样一个月最少也有七八百文,以后咱们天天吃馒头!明天我便带你去看郎中,到时候拿几副药好好调理调理身子,我们还得好好地去见阿娘她们呢!”
“啥?一天二十文?还有那个什么金?哎呀,这里还有这么好的活儿呢?我儿就是厉害!哎,那爹吃,爹吃。”曹老爹颤颤巍巍地掰了一半儿馒头递给儿子,示意两个人一人一半。
知道这是阿爹的极限,曹文山只好拿起那一半儿馒头,父子俩就着凉水,各自啃了半个馒头,心里的大石头都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