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竟然不是凶手,也是受害者,这是他们万万也没想到的。但是这和他们之前想的其实也一样。
当年的案子,应该不止康盈华一个受害者。而其他的受害者,只是更难找出来罢了。
这种事情,谁愿意说出来?
无论对谁,哪怕是对自己的父母,那也说不出口,康盈华就是如此,所以她重获自由之后,明明可以回家却都没有回,而是漫无目地的流浪。
谢止给男人解开绳子,几人在桌边坐下。
男人下了床后,先对谢止拱了拱手:“官爷,对不住,刚才是我冲动了。我听你在下面说那些话,我就想到了妹妹,还以为你就是害死我妹妹的凶手之一,所以一时冲动只想报仇,万万没想到,是六扇门要查这案子。”
谢止自然不会和他计较。
再说计较什么呢,被捆的被打的也不是他呀。
谢止摆摆手:“无碍,你说你妹妹是因为此事自杀的,你且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男人长叹一口气,眼睛有些红。
男人叫费弘化,京城中人,家中做一点小生意,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他妹妹叫费晓蓉,是同父同母唯一的妹妹。比他小五岁,兄妹俩感情很好。
他今年三十,费晓蓉若是能活到今日,也有二十五了。八年前,妹妹十七。
费晓蓉那时刚订婚,女孩子成亲前难免忐忑,因此和几个小姐妹一起去踏青散心。
京城里大家闺秀,豪门千金多,有一些人家恪守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女孩子从出生到出嫁,家门都没怎么出过。
但是大部分人家不讲究那么多,大梁民风开放,小姐夫人也能出门,当然不能自己一个人出去,都是带着丫鬟婆子的。
费晓蓉也是如此,和几个女伴一起,带着丫鬟婆子,浩浩荡荡一行十来人出城踏青。
这本是很普通,很自然的一件事情,和费晓蓉同去的也是平时就玩得好的小姐妹,彼此家庭之间都是熟悉的,因此大家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是这一去,出了事。
费弘化说:“她们本打算去三四天的,去的地方有座庵堂,就宿在庵堂中,可是去的第一天晚上,晓蓉便失踪了。”
“本来这事情若是立刻通知家里,家里就能报官,也能立刻派人去找。但是这几个姑娘却说害怕家里知道责怪,所以只是自己在山中找,甚至还差人回来说山中风景好,想要多住几日,因此前几日家中完全不知她失踪的消息。”
这简直是太扯了。
叶彩唐忍不住道:“那跟着你妹妹出去的丫鬟和婆子呢?自家小姐失踪了,她们也不着急回来报告,也听着别人的话,自己去找?”
别说遇到歹人,就算是只遇见了野兽,山里那么大,十几个人能找什么?
何况那十几个人都是女眷,丫鬟婆子,在山里和在京城可不一样,她们一天都不知能走几步山路。
费弘化说:“她们是跟着晓蓉出去的,如果晓蓉出事,她们难辞其咎,因此更害怕责罚,也抱着侥幸的心理,如果晓蓉只是不小心在山里迷路,很快就能找到,找到说几句好话,这事情就能遮掩过去,她们就不必受到责罚了。”
邰清华插话道:“你妹妹平时肯定对她们很大度,要不然的话,她们不敢起这样的念头。”
“是啊。”费弘化叹口气:“我妹妹脾气很好的,又温柔,对下人都很和善。从不对她们颐指气使,觉得她们低人一等。”
也正是因为费晓蓉平时对丫鬟婆子太好,让她们觉得,出事了求费府肯定求不动,但如果求小姐,肯定能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