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顾叶明说。

陈医生扶了下眼镜，双手交叉握住，一脸严谨的说：“五年前？这么久，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痛的？痛的次数频不频繁，痛的时间持续多久，只有下雨天的时候会痛吗？”

陈医生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都是沈璐不愿面对也不想回答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痛的？如果说是心理上的痛，大概就是出事那年，顾叶明在码头对她说出那些话的时候。那时候她心里的痛远比手上的痛要多得多。手上的痛，前两年的时候确实会经常发痛，天冷的时候，下雨的时候，拿太重的东西的时候。左手就会一阵阵的隐隐作痛，严重点就会痛得睡不着，要吃止痛药，沈璐妈和沈成风两人给沈璐找遍了各种乡镇“名医”都不管用。去大医院要花钱。沈璐就干脆放弃了。

情况有所好转是在休学去云南支教的那一年。休学的那年沈璐不用整天忙于学业和兼职，参加竞赛。

得空的沈璐听了当地村民的劝告，每天通过肌肉锻炼、关节活动训练等方式来增强骨折部位周围的肌肉力量和关节活动度。晚上就用药水热敷、按摩。坚持一年下来竟然也好多了。不过现在还是会痛，只是次数减少了。

“沈璐？沈璐，医生问你话呢。”顾叶明见沈璐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璐收回茫然的眼神，眼神变得淡漠，淡淡的说：“现在已经好多了，别管我了。你赶紧去检查，待会我还得去我妈店里帮忙。”

顾叶明叹了口气跟上去，“沈璐，去复查一下好吗，就当我求你了，你在担心什么，许邵炀父亲今天不值班。”

“钱的话，可以先算在我这，你后面再…”

“为什么你非要执着于这个？”沈璐回头打断他的话，皱眉问他。

“你明知道我不愿意。”

“我以为我已经隐藏得够好了。”

顾叶明面露难过之色，眼神变得黯淡，叹气道：“就因为我，难道你以后要一直都这样吗？”

“能不能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

“我是真的很想你的手能治好。”

最后这两句几乎是在哀求的语气。

医院走廊里人来人往，有人时不时往这边看过来，以为是什么吵架闹别扭的小情侣。

沈璐看着顾叶明这副难过又内疚的样子，眼神闪过一丝烦躁，带着几分苦涩的口吻说：“别逼我了顾叶明。”

“你根本不知道那段日子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我跟你本就不是一路人。”

顾叶明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满眼心疼。

“既然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你自己去检查吧，我走了。”

顾叶明看着沈璐远走的背影，眉头紧蹙。

早就该猜到的。

顾叶明捏着手里的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