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儿?肖师兄回来了?小师兄,我这有两个炸鸡腿,分你一个吃不吃?这可是我家门口的特产,贼贼有名的那种,听说过上帝炸鸡吗?就这家!外地人来了必吃!”
“炸鸡?吸溜,哪有炸鸡,分我一口!”
“啊!!滚啊!死胖子!老子的炸鸡!”
看着依旧是热热闹闹的办公室,肖尧脸上的笑容从进门开始就没落下来过。
啧!
这才叫同事好不好?
哪有一天到晚,同事之间光想着相互使绊子的!又不是在拍宫斗剧!!
就这样的,大家都平易近人点,不好吗?不香吗?
感谢当初他选择工作单位的时候,直接就选择了离家最近的一院。
谢谢上天赐我一双慧眼!
感谢!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道身影扑了上来,肖尧也被迫加入这场关于炸鸡和炸鸡的守护与抢夺争夺战中。
很快!
随着上班时间一到,大家伙都该整整,该收拾收拾,带着轻松愉快的心情,正式工作。
肖尧这边也是一边啃着剩下的半根小鸡腿,直接把肉用牙齿往嘴里一撸,将骨头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之后,又从桌子上抽出了含有75%酒精湿巾擦了擦嘴和手,收拾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推门出去前往专家门诊,去找吴文平教授去了。
……
专家门诊。
吴文平教授听到了推门声之后,抬起头来,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后,脸上不自觉的戴上了一丝笑容,语气也放温和的两份。
“回来了?”
“昂,回来了。”
肖尧点了点头,熟门熟路的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将保温杯什么的都收拾好,放在了该放的位置上,接着双手交叉叠在脑后,靠在柔软的背影上感慨的说道。
“出去了一趟,回来以后发现还是自己的地盘好啊,真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小狗窝。”
“哈哈,我听说了,你在二院那边确实是挺……该怎么说呢?”吴文平教授摸了摸下巴,挑着眉头说道:“应该说你小子不愧是被咱们全院都认证的“脸黑战神”啊,真的是去哪儿哪儿事发!!”
“胡说!”
这个名号一说出来,肖尧顿时坐直了身体,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咪一样,立刻炸毛。
“谁说的!这事分明就是二院他们自己做的不地道!和我脸黑不黑白不白的,可完全没有关系,再说了,我哪里脸黑?我那是脸黑吗?我那是心疼同事们工作太辛苦,所以把疑难杂症全往身边搂!我那叫心善大度!宰相肚子里能撑船!绝对不是什么脸黑!”
脸黑?
呵!
别的事情他或许可以承认,但是唯独这件事情他是打死也不会承认!
绝对不会!!!
他,肖尧,脸白着呢!
一点都不黑。
“啧。”
面对肖尧应激式的反应,吴文平教授这边只是笑了笑,辛勤也放松了两分,带着仿佛哄小娃娃似的语气说的。
“行行行,你一点都不黑,你最白了,你整个医院全科室最白了!”
明明对方是顺着自己的话在说,但是肖尧莫名的就有一种仿佛被人侮辱了的感觉。
用两个字来形容就:不爽,很不爽,非常非常的不爽!
“你的右手边应该有我整理的这段时间的病人的资料,正好现在这个点也没什么人一大清早的来看病,你先恶补一下,等会儿跟着我去查房。”
“OK。”
提到工作的事,肖尧也就将这种不爽的情绪给放下了,对着吴文平教授比划了个了解的姿势之后,就拿起旁边的文件夹一页一页的仔细看了起来。
可能是许久,也就是一个礼拜都没有这么大规模的工作了,也可能是吴文平教授这边负责的病人一个一个都是病情都比较复杂的那种,反正肖尧这边看病例看的速度是比较慢的,等到了要查房的时间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他也才不过,刚刚看完三个病人的病例。
肖尧和上手中的文件夹,看着厚厚一小本,忍不住的感慨起来。
“人家都说是由奢入俭难,但是由俭入奢很容易,原本我是不信的,现在看来是真的是这个样子。”
“在二院那边一天能接待三四位病人的都算是多的了,回来了以后,这一小时就能接待三四位病人,这工作量完全就是提升了一倍,不,应该说整整翻了十几倍呀。”
“走了,查房去了,这剩下的你等会回来再看。”
吴文平教授站在门诊室的门口,听着肖尧的这番感慨,眉头一挑,笑着催促道。
“来了来了。”
肖尧比划了个知道的手势,站起身来,正打算朝着门外走的时候,突然门诊室的大门被人从外敲响,紧接着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大概年龄在四五十岁左右的大妈……不对,应该是叫做年纪较大的阿姨推门走了进门,在这个阿姨身后跟着一个染着黄毛的年轻人,年轻人耷拉着脑袋,看不清楚样貌。
“吖?你咋在这儿呢?”
大妈,呸,阿姨一进门,就一脸吃惊的看着肖尧,似乎很是震惊。
“你是?”
肖尧微微一愣。
嗯!
他们见过吗?
“那天公交车上,你不是说我孩子有病吗!你当时还跟我说来的,你是第一医院的医生。”
公交车!
随着关键词被触发,肖尧的印象一下子就回归到了那天晚上下班之后自己坐着公交车回家路上发生的事情了。
“哦!原来是你呀!”
肖尧这边正打算接着问些什么的时候,就看到一旁的吴文平教授,匆匆的摆了摆手。
“查房时间到了,肖尧,你先负责接待这位病人,我先去查房,回来以后再和我说。”
“了解。”
肖尧了然的点了点头。
等着吴文平教授离开,阿姨坐在了办公桌前之后,肖尧这才开口问道。
“我记得距离上次我提醒你,这都过了一个礼拜了吧,你咋才带孩子来看医生啊?”
面对肖尧的询问,阿姨这边倒是也不含糊,也不觉得不好意思,直接就大大咧咧的说了起来。
“本来我当时还挺埋怨你多管闲事儿,哪有一上来就咒人家孩子有问题的,你说,就算你是个医生也不行啊,可是回到家以后吧,我这天天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我琢磨着你好歹也是个医生,虽然没有中医那么玄乎,像是什么?看一眼就能知道你什么病,但是吧,应该也不至于随口胡咧咧才对。”
“然后你当时不是着重跟我提了孩子头发黄吗,所以等着第三四天的时候,孩子正好赶上个小周末放假回家了,我就拽着他去村东口的老吴头那边看了看,老吴头那可是正儿八经的手艺人,我寻思着让他看看孩子到底染没染头发,结果他一看,就说这孩子的头发不是染,是天生的。”
“我说这咋可能嘛,自家孩子自己难道不清楚吗?这从小到大都是黑头发,咋可能就忽然莫名其妙的就变黄了?而且老吴头也是村里的,也是从小看着我家孩子长大的,也知道我家的肯定是头发是黑的。”
“然后吧,老吴头非要说是肯定不是染的,说是他年纪大了,但是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所以我就琢磨着,是不是要考虑带着孩子来看看医生,万一真让你就是那天公交车上碰到的医生给说准了怎么办?”
“回家以后吧,我就跟孩子他爸商量这事儿,孩子他爸爸的意思就是说是让我带着孩子到城里头的理发店里问问,要是人家都说是不是染的话,那就可能孩子真是不是染的,就赶紧来带着孩子到医院看看。”
“结果那两天吧,家里头闹老鼠,我忙着处理粮食的问题呢,也就没有时间带着孩子来看病,更别提说是去城里的理发店了,正巧吧,这两天处理完事儿了,孩子也开学了,我就给孩子请了一个上午的假,让这孩子陪我一起去理发店看了看,人家的染头发的老师傅也说这不是染色,染的头发不是这个色儿,我一琢磨,那肯定是孩子不对劲了呗,然后就赶紧问问啥情况。”
“然后那个老师傅说是他见过一部分的人,说是肝脏有问题的话,也是容易头发发黄的,我一琢磨,就直接干脆挂了个这个肝胆外科了呗,反正你们跟肝挨了个字,肯定也能看肝脏的病是不是!”
这上了年纪的阿姨说起话来那是得不得的,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如同机关枪一样,肖尧好几次想要插个嘴,结果愣是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听阿姨把这从头到尾的自己的心里的争斗以及忧郁全都说出来之后,阿姨这可算是意犹未尽的停嘴了。
“对。”
“我们科室肯定是负责肝病的,对不对,这孩子除了看字串行之外,还有这个头发发黄与外,还有其他的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或者是比较特殊的地方吗?”
肖尧这话一问出口,眼瞅着这位阿姨刚要张嘴又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肖尧就赶紧打断的摆了摆手说道。
“阿姨你先别说,等会你负责从旁边补充就好,先让孩子自己说,孩子的情况他肯定是自己是最了解的,咱们大人到底也不是说是孩子,有的时候孩子可能是哪里疼或者是哪里不舒服,又没告诉你们的话,就只有他自己知道对不对?”
“那行。”
听到这话阿姨转念一想,也觉得肖尧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扭头看向着自家儿子。
“说吧,说说你哪里不舒服,该说啥就说啥啊,别琢磨着我可能会骂你,或者是说你的,你就不乐意说,或者是隐瞒点啥,你都来医院了,自己啥情况知不知道?赶紧的,该配合配合,可别隐瞒了。”
“哦!”
孩子小声的吼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可能是这孩子也不怎么和外人说话,显得有点尴尬和不好意思,还有点拘谨。
坐在那块琢磨了老半天之后,这才缓缓的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