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几辈子,岑初还是第一次这么被人给对待,他已经不敢去想后面几天的生活了,不行,他要反抗,他要翻身把歌唱!
岑初站起身,借着昏暗的月光,找了一根新劈的柴,拿在手上掂量了一下,份量很足,保证这一下子下去脑袋能直接开花。
那个馒头岑初没有吃,而是揣在兜里,常年做苦力让他的身体充满力量,只是因为之前被这家人给欺负惯了,所以一直都不敢反抗。
但是现在,他的魂魄已经齐全了,那他就得把以前遭的苦全部都给讨回来,
岑初拿着木棍,站在门口看了一下,然后猛地出脚,把门给踹出来一个大洞。
已经很有年份的门根本就经受不住这样的暴力,“嘭”的一下,一整扇门直接就应声倒地,震得整个屋子都抖了三抖。
之前那个过来扔馒头的那个孩子叫狗娃,现在狗娃爹跟狗娃妈听到那么大的动静,慌忙从东屋跑出来,嘴里还一直在骂着。
“哪个挨千刀的。”
“呸,老娘打死你。”
狗娃被吓得哇哇大哭,只知道站在门口,一动也不敢动。
当狗娃爹跟狗娃妈看着拿着木棍站在柴房门口,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看着他们时,还在骂人的嘴巴瞬间就合上了。
魔鬼,哪里来的魔鬼。
半个小时后,岑初坐在堂屋,心满意足地吃着家里原本打算腌制肉。
这些钱可都是卖他的钱啊,岑初不满地瞪了一眼缩在角落,鼻青脸肿、龇牙咧嘴的狗娃爹跟狗娃妈们,有这么好的东西居然还只给他吃梆硬的馒头,是想要虐待谁啊。
狗娃鼻子灵,闻着肉香就止不住的流口水,拉着狗娃爹的手说,“爹,我也要吃肉 ,我也要吃,让二狗给我端过来,二狗能吃这么好的东西,我也能吃。”
狗娃爹赶忙把狗娃的嘴巴给捂上,心里头默默地祈祷岑初大人不记小人过,只是狗娃被捂住了嘴巴,身体还在不停地扭动,跟个毛毛虫似的,他差点没有摁住。
狗娃爹都快要恨死自己了,把狗娃给惯成这样。
岑初见狗娃确实是想要吃东西,况且他被惯成这样也不是他爹妈的错,小孩子教一教还是改正过来的,所以他在吃饱喝足之后,才拿了一副新的碗筷,给狗娃吃肉。
只是在吃肉之前,岑初无比艰难地教狗娃要叫他一声哥哥,要不然就不给他吃。
狗娃歪着脑袋看着他,实在是看不懂岑初这比划来比划去的。
还得是狗娃爹会看岑初眼色啊,直接跑过去,蹲在狗娃面前,谄媚地笑道:“狗娃,哥哥给你肉吃,你是不是应该要谢谢哥哥啊。”
狗娃想了想,以前他吃岑初的东西都不用道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要了,他小小的脑袋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只是他知道只要说一句谢谢哥哥就可以吃到肉,他很干脆地喊了一句:“谢谢哥哥。”
岑初这才满意,把碗筷交给他,孺子可教也。
趁着狗娃在吃饭,岑初就让狗娃妈看着他吃,然后他单独跟狗娃爹出去了。
岑初让狗娃爹给他找来纸笔,狗娃爹被岑初给打怕了,根本就不敢反抗,只能乖乖地去拿纸笔。
狗娃爹也还是有点文化的,以前还是乡里面的小秀才呢,只是后来科举考试被废除,再加上动乱,他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笔,外出谋生,结果也养成了这样的性格,粗鄙的话张口就来。
狗娃虽然没有被这样教导过,但是日积月累下,他也学会了说这些话。
岑初拿着毛笔实在是无从下手,又不得不去厨房找了一根炭条出来,把他的手糊的很黑。
总算是准备的差不多了。
【首先,我叫岑初,请不要叫我二狗,还有狗娃,以后也不能叫狗娃了,就叫岑麟吧,取得什么名字,那么难听,亏得你以前还是读书人呢。】
狗娃爹,哦不不,现在是岑麟爹了,点头哈腰地道:“是是是,我这以前不是想着贱名好养活吗,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岑初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只是岑麟爹哪里敢想要把人家给送去浸猪笼啊,他可是他们家的大恩人啊,两千块大洋,一辈子他们都挣不了那么多钱。
岑初非常满意岑麟爹的上道。
【其次,我要说的是,那个钱我不会要那么多,你只需要给我一点花就行,至于这剩下的钱,你就拿去做点小生意,建一个好一点的房子,送岑麟去上学,学一点知识,别每天都跟着你们学说那些粗鄙的话,孩子都快要被教坏了。】
岑麟爹心里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因为在拿到这笔钱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怎么花了,只是把他给藏到床底下,拿出一些钱去他们只有过年才会买的肉,要不是岑初说要去做生意,他根本就想不到。
至于送狗娃去上学这件事,那就更不用说了,当时他没能去参加科举考试,就再也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了。
【最后就是,你们要把我当成这个家的一份子,既然你们把我给捡回来了,先不说我给你们创造了那么大的价值,你们总得要把我给养下去吧,还锁柴房,还不给我吃饭。】
光想想这些岑初就觉得很气,要不是他是个好人,这会儿他都已经拿着钱跑路了,哪里还能安然地跟岑麟爹讲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