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光鸿的父亲虽贵为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他却从未受到过任何来自父亲的荫庇。
丞相为官清正廉洁,一心为主,但固执死板,为了避嫌避免有的人说闲话,子孙后代全都只能凭借自己本事入仕。
好在左光鸿自己也争气,不仅科举考上了第十五名的进士,且武考成绩裴然,所以很快就被圣上给注意到。
圣上有意栽培他,便拨他去了禁军,让他从最底层的禁卫军士官开始历练。
卖花会这个组织在大梁猖獗了已有十余年之久。
左光鸿发现了卖花会的非法勾当的时候,彼时他才刚刚升官,朋友在帮他庆贺的时候,默默递上了一个厚重的钱袋子。
左光鸿酒喝得正酣,看了一眼钱袋子,挑了挑眉毛。
“这是什么意思啊?”
友人笑得一脸灿烂:“没什么,就是一点贺礼罢了,不成敬意!”
左光鸿放下酒杯,掂了掂钱袋子,歪嘴一笑。
“这可不是一点儿啊,小刘儿啊,我这才刚新官上任,你可别给我下套,让我担一个贪官受贿的名声啊!”
他散漫的剥着花生,眼睛却时不时的落在那钱袋子里,眸光闪烁。
在官场之中,若无钱无势,那边注定只能一步一步干到死才能爬得上去。
眼下正是太平盛世,他上哪儿去讨军功尽快上位?
他那迂腐的爹别说一点儿忙都不曾帮他,就连一句好话都不曾替他说过。
要想爬得快爬得高,他就需要很多很多的钱,来上下打点。
友人一看左光鸿并不是无动于衷,便极为热情的一笑。
“哪儿能啊!左大人您还不了解我吗?我胆子最小了,那犯法儿的事儿,我可是一点儿都不会碰的!这钱绝对干净,您就放心收着吧!”
这干净的钱,有两种说法。
一是来路真是干净。
而是根本找不到来路。
即便是被发现了来路不明,也定不了罪的那种。
左光鸿没说话,慢慢悠悠的吃着花生。
友人知道他心里还有顾虑,便悄然附耳到他耳边说道。
“只要左大人愿意帮点儿小忙,往后这孝敬,每月都有,分量只会多,不会少……”
左光鸿静默了片刻。
他用两个指头轻轻的搓着花生衣。
半晌,才平静的回道。
“那我得先看看是什么忙了。”
友人神秘一笑:“只需左大人给个通关的令牌便可……”
通关的令牌,只有禁卫军的统领以及其他的几个副手才有,属于权限极高的通关门牌。
一旦有了禁卫军的通关令牌,那便代表在大梁都城之内,随处都可畅通无阻,进出城门都无需搜查马车,因为守城的护卫军们本就隶属于禁军,他们只认牌,不认人。
左光鸿忽然失笑,他用手指敲打着桌面,脸上满是精明。
“这可不是什么小忙啊,小刘儿,我这令牌要是借出去了,而你们背后干了什么大事儿,我有是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左光鸿虽不是什么坏人,但也绝不是什么好人。
从他回话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想好了接下这桩交易。
只是价位和风险,必须得由他来掌握主动权。
小刘儿突然嘿嘿一笑,拍了拍手,从一扇隔开雅座的屏风后头,出来了一个胡人模样的男子。
正是卖花会的接头人,亚力坤。
也就是在那之后,左光鸿和卖花会就悄然达成了协议。
卖花会每月需要借用左光鸿的令牌三次,每月会给左光鸿奉上五万两白银。
这桩交易后来越做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