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姨娘的院内。
白芷昔满意地清点着自己的嫁妆单子。
她如今的嫁妆单子可比之前丰厚了不少,这都得多亏了母亲出的高招。
毕竟她也是要嫁进忠远伯爵府的人,以后也是伯爵府的主母,提前借用一些伯爵府的势,得到她自己应得的东西,那不是再顺理成章不过了吗?
再说了,她的嫁妆丰厚了,不止是她自己有底气,夫家不是也面上有光吗?
本来她也不屑于用这样的伎俩,谁让白芊芊先这么做了呢?她既然那么无耻,她又何须那般高洁。
白芷昔清点完了嫁妆单子,阴霾了好几日的脸总算是有了几分安心的笑意。
“虽跟她比还是差了些,不过看在她不管怎么说,还是个嫡女的份儿上,姑且先这样吧。”
李姨娘哭笑不得,嫌弃地指了指白芷昔的脑袋:“你还知道你是庶女啊。瞧你这话说的,难道你还想让你的嫁妆份例越过嫡女去?你就不怕别人戳着你娘的脊梁骨说三道四的,骂你爹爹宠妾灭妻吗?”
白芷昔根本就不将这些事情放在眼里。
她扬起天真无邪的笑脸,靠在李姨娘的肩上,撒娇道:“爹爹本来就更宠爱娘亲啊,这话本身也没有什么不对嘛……”
“住嘴!”李姨娘佯怒道,“这话你也敢说?若是让你父亲听见了,仔细家法伺候你!到时候你娘我和你哥哥都救不了你!”
白芷昔不情不愿地噘着嘴,嗫喏地应道:“知道啦……昔儿又不蠢,不会在外张扬的。”
李姨娘仍旧十分不放心地看着白芷昔。
这丫头,模样生的虽像自己,长得好,可最要紧的城府,真是半分都不像自己。
若无她费尽心思地去为她做打理,她哪还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嫁这样好的人家去。
想到这里,李姨娘不由得再多叮嘱了几句:“记得为娘跟你说过的话吗,你在府里接下那些人的拜帖和收礼的事情,日后进了伯爵府,谁也不能说!若有人问起你来了,你该怎么回?”
白芷昔心不在焉地回道:“胡说八道,这事儿和我有何关系?这分明是有心人栽赃陷害!”
李姨娘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还有呢?”
白芷昔把玩着头发,迷茫地抬起头,仔细回想:“还有?嗯……”
李姨娘气得翻了个白眼。
“你还要说,你父亲白覃,为官清流,两袖清风,从来不会为金钱所驱策,更不会趋炎附势!你们白家家风严谨,父亲更是教导过你,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切不可贪不义之财,你一直都铭记在心,从不敢忘!知道了吗?”
白芷昔郁闷地趴在桌上,实在是受不了李姨娘的絮絮叨叨。
“知道了知道了娘亲,这话你都说过多少回了?你也不嫌烦……”
“说过这么多回你都没记住,你还有脸说?”
白芷昔不满地啧了一声:“我会记住的,你就别唠叨我了……”
李姨娘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横竖她都打点好了,绝不会有人敢说出半个字的。
让她记住这些,只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而已。她就算记不住,也无妨。
她挥挥手,让下人把屋里装着宝贝的箱子都收拾下去。
“现在什么时辰了?”白芷昔抬头问丫鬟。
“回三姑娘,已经过晌午了。”
白芷昔闭上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娘,昔儿困了……”
“这就困了?你哥哥就快回来了,他还有话要叮嘱你,你再等一会儿。”
“不行,娘,我真的困了……”白芷昔噘着嘴,可怜兮兮地道,“再说我又不是明日就嫁了,哥哥要同我说话,还有的是时间呢,昔儿太困了,就先回房了!”
李姨娘话都没说完,白芷昔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这死丫头……越发没规矩了!这都要嫁人了,还这么不稳重!”
李姨娘头疼不已。
最近也不知怎么的,自从白芊芊回府了之后,她总是觉得心里不踏实,夜夜都睡不好觉。
她揉了揉太阳穴:“去看看大少爷的马车怎么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