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完了雍王的自白,气得浑身发抖。
她扬起手来想狠狠地扇他一巴掌,但又碍于身份,只能怒其不争地放下。
雍王自知理亏,本已做好了被德妃教训的准备,可太后没有打他,他反而心里更没了底气。
他如儿时做错事了一般跪在太后身边,拉着太后的手苦苦哀求道:“母后,如今只有你才能救儿臣了!儿臣真是不想被万民唾弃!儿臣不想当个背负千古骂名的皇帝……母后……”
太后眼前一黑,险些要被气得背过气去。
她痛苦地闭上了眼,沉默了好久。
最后她沉声传唤了总管太监:“去把张记铁铺的掌柜带进宫来。”
雍王似得救一般双眼放出光芒。
张掌柜一见到太后派来的人,便瞬间明白过来是何事了。
他不发一言地转身去了铁铺里,将一个黑木匣子递给了来人。
太监阴阳怪气地说道:“太后娘娘可是要张掌柜随咱家一并入宫。”
张掌柜垂下脑袋,躬身婉拒:“太后娘娘只是想要此物罢了,草民坚命一条,不敢污辱圣听,只恳请公公能为曹明替太后娘娘问声好,也请太后娘娘……能高抬贵手……”
他语至最后,只有颤抖。
太监凉凉地看了他低垂的头一眼:“张掌柜哪里的话,咱家省得了。”
宫里的人一走。
张掌柜便留关起了铺子,在梁上挂了一根白棱,吊死了自己。
他愧对自己的主子,连封遗书都愧于书写。
他拿给太监的东西,正是从前图兰为了想和墨景行合作,送来的狼首图腾。
太后只见东西回来了,没见到张掌柜的人,眉头微微一皱。
太监立刻道:“那东西已经自我了断了。”
“倒是忠仆!”太后讽道。
只是这忠仆,却成了刺向主子最锋利的一把剑。
太后娘娘从黑木匣子里取出了狼首图腾,眸光逐渐变得果断而阴狠。
雍王一见狼首图腾便瞬间兴奋了起来。
“这……这东西从何而来的?”
“回陛下,这是从墨王爷底下人手里头搜出来的。”
雍王从震惊到冷笑,最后逐渐疯狂的大笑起来。
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不断地讽刺道:“朕还当全天下就朕一个小人呢,没想到朕的这位皇叔,一向自诩正人君子,万民敬仰,背地里,却是这么一个……”
“通敌叛国的叛徒!”
太后娘娘看着癫狂的雍王直皱眉头,心中不适。
然而她能帮雍王的都已经帮了,剩下的也无需交代,雍王自然明白。
几日后,阿日斯兰迟迟都未收到雍王那边的回信,倒是收到了一个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惊天消息。
墨景行,叛国了。
大梁举国哗然。
然而御笔亲下,不仅事无巨细,详细列出了墨景行通敌叛国的罪证,一桩桩一件件都直戳百姓的心窝肺管,更是将墨景行通敌的罪证公之于天下。
百姓们从满脸震惊不敢相信,到最后深感背叛,痛斥呵骂。
只一瞬间,墨景行便从万民敬仰高不可攀的神坛,一瞬间落入了泥尘之中,成为了万民唾骂的卖国贼。
百姓们怎敢信任这一个卖国贼在筠州为大梁作战?
群情激愤之下,无数州府无数百姓联名上书,要求圣上惩治叛国贼墨景行。
事情发展得实在是太快了,一切都太过的顺理成章,陆彧连为墨景行上书的机会都没有。
雍王就像是早就等待这一天许久一般,顺着百姓们的愤怒而为,立刻就下了诏书,让萧焱原地处死墨景行,墨府被抄家,所有墨家人都被关押起来,所有黑甲卫都悉数归于神武军。
他要不惜一切代价,以最快的速度让墨景行彻底死透,更要不惜一切代价灭了任疆,让他的罪证从此在这世间彻底消失得干干净净。
圣旨传到筠州的时候,白芊芊疯了一般地去找墨景行。
萧焱拦住了她。
白芊芊震惊地后退一步:“你……你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