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胤面容灰败,看着自己苦心孤诣塑造的一切全都毁于一旦,他目眦欲裂,癫狂地看着自己惨淡收场的败局。陷入了癫狂。
“为什么?为什么!这天下本该就是属于我的,我苦读诗书二十余年,为了能够当上一个称职的帝君,我付出了一切的努力!可父皇还是看不到我!”
“老四残暴不仁,父皇明明一直都知道,却还是纵容着他,为的就是让他与太子抗衡。可太子随着皇后一起倒台了后,他却跳过了我,转而支持老八!”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我到底哪里不如老八?”
“论才学,我是皇子中的佼佼者,论谋略,我也远胜他们二人!凭什么他们二人可以这么容易就得到这一切!凭什么?”
墨景行目光充满怜悯地看着陷入癫狂的褚胤。
“其实先帝原本,是最看重你的。”
他说的话如同一颗石头一声打破了死潭的宁静,褚胤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我从一开始,便没想过当这个皇帝。但雍王几乎将大梁毁于一旦,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父辈先祖们浴血打下的江山在雍王手中毁于一旦。”
“你在说谎!你说谎!这不可能!你不可能不想当皇帝,谁都想当皇帝!”褚胤嘶吼。
墨景行居高临下看着被福宝押着的褚胤,看着他癫狂得无一丝从前的样子,心中愈发悲凉。
他已彻底被权力与失败蒙蔽了双眼,根本什么东西也听不进去了。
他叹息道:“我们墨家世代忠贤,但我们忠的,都是贤君,你本来是最合适的人选,但你和八皇子都尚且年幼,这个国纵使交到你们二人手中,你们也拿捏不住那些老臣,容易被他们左右,这江山一样坐不稳。”
“而皇权浮沉,你们有时间争斗,百姓们,却是再也经受不起这样的动荡了。”
“所以,我宁肯违背墨家祖训,当墨家的罪臣,也要为天下百姓们创造一个可以容他们暂时喘息的一方天地。”
“你若不是心急如焚,若不是没有仁善之心,这皇位,我本就是打算交换与你的。”
褚胤震惊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随后他似疯了一般拼命摇头,又哭又笑,喃喃自语:“不可能!你在撒谎!你在撒谎!你在骗我,你在骗我!”
墨景行从袖中掏出了一个早已写好的传位诏书,他亲手打开诏书,给陷入疯癫的褚胤看。
褚胤一字一句地看完了诏书上的内容,在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的那一刻,他忽然仰天长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是你自己,拱手让了这江山。”
这一句话,无异于是杀人诛心。
褚胤痛苦不堪的紧紧抓着脚下的地板,木质地板的倒刺深深嵌入了褚胤的手中,让他的手鲜血四溢,而他却仿佛一点痛感都察觉不到一般,眼神无光,却笑得满是癫狂。
他不住地喊道:“我当皇帝了!我当皇帝了!母妃,你看到了吗?我要当皇帝了!哈哈哈哈哈哈!”
福宝看了他一眼,最后对着墨景行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已彻底疯了。”
墨景行只在心中惋惜了一瞬,便让下人们将褚胤押送下去。
福宝望向远方某处,疑惑地咦了一声:“怎么还没有皇后娘娘已经安全的信号?”
墨景行瞳孔一紧:“确定没收到信号吗?”
福宝有些紧张地点头:“萧将军那边……没有放约定好的烟花。”
墨景行心头一紧,再顾不上其他,吩咐福宝等人妥善善后,便即刻去寻找白芊芊。
另一边。
一直疲于应战的萧焱身上已经挂了不少彩,却仍旧死死抓着白芊芊的手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