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峰笑了笑,轻轻合上盖子,接过拓俊臣递来的名录。
好家伙,粗粗一看也得有上百人。
别嫌多啊!和累计近万的俘虏相比,这些只是“贵人”其他的都相当于主动放弃。
“姓名职衔都标的明白,还请二位将军细细查验,如果确属阵亡,如能找到尸骸,酬劳折半给付……”
“哼!看尔等也是心诚,老八你看着安排吧,某还有事,告辞!”
“二哥慢走!哎呀!带上带上,给个面子!”
梁秀才拿起桌上易哥儿那份“礼物”硬塞到他手上,看着这个冷面少年将军收下后,拓俊臣心头一松。
不怕你嫌少,就怕你不要啊!
这次拓家可谓大出血,不惜代价要把人赎回去,别看这些蠢货打仗不行,家族中在朝堂的势力盘根错节。
别说把人都赎回来就算三成,也能缓解不少拓家如今头顶的巨大压力。
这些名单上“贵人”的家族,只要在关键时刻不落井下石,凭借拓家跟李家的关系,他哥官复原职指日可待。
些许珍宝算个甚?有权才有势,所谓财富就如探囊取物般简单。
再说了,现在付出的这些,秋收后必将全部收回,拿着刀来取!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在练光亭里开始讨价还价。
什么官职按多少贯来计算,折马骡几匹、折白米麦豆几石、折美玉几何、折贡珠几斛……
……
这件“大事”搞定,双方都很是满意,到了晚宴时分,席上四人愈发融洽。
双方“坦诚”的交换了意见,共同达成以下协议:
1、“大明军”认可“高丽”所言,之前缺乏有效沟通,些许争端纯属误会,此后彼此和睦共处,不再视对方为敌;
2、以十月十五为限,大明军全部撤回清川江以北,云龙大帅任职高丽国江东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六州之地为节度府食邑;
3、柳京、肃州、平江府三地给大明军“暂住”,不得再扰西海道其他州郡;
4、同样,高丽不得指使周边郡县,对大明军有任何敌视之举,并按照常例缴纳今年公粮到柳京,作为大明军养兵之费;
谈的跟真的一样,全是口头协议,双方非常默契的未着一墨。
彼此都心知肚明,秋收后一决雌雄,凭本事说话,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给予对方怜悯。
七月十五吃完送行午宴,梁云峰亲自将使团送到码头,和拓二哥依依惜别。
直到看渡船远去,秀才狠狠的“呸”了口唾沫,兴冲冲的往江边走。
一身普通平民服饰,在江边柳树阴凉下“钓鱼”的朋哥和唐翊两人,穿着草鞋戴着草帽,笑嘻嘻的看着秀才过来。
“师父,吃了没?”
“吃过了,过来甩几杆子,消消食”。
“翊哥儿往边上坐坐,没点眼力劲,烟叶袋子呢?赶紧掏出来”。
梁云峰一屁股坐在唐翊身旁,上下其手,到处乱摸。
“这呢这呢,秀才哥别乱摸,痒痒!”
“嘿嘿嘿嘿!你个小菜鸟还怕痒?”
朋哥儿掏出烟斗,眼疾手快的挖了一锅,美滋滋的点上,三人在树荫下吞云吐雾,好似神仙。
好吧!如今烟草已经移栽成功,不缺烟叶了,徒弟们一个个不学好,都成了烟民,并且这队伍还在扩大中。
江风清凉,吹得人很是爽利,朋哥儿随口问了句:
“咋样?”
“还行,善财童子似的,下一步就是放人收赎金,可不老少”。
“对了,让人去通知一声对岸的大平子,换面黑旗打着,强调一下别贪功、别吃亏,就当练练兵,人家送赎金的可别下手”。
“是!师父!”
梁云峰应了下来,想想也好笑,之前谈的是不在西海道骚扰其他郡县,但咱们可没说不去骚扰黄海道。
再说了,你黄海道打着黑旗的马匪,跟咱们打着赤旗的大明军有什么关系?
需要我们出兵协助剿匪不?
给足钱粮,保证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