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在内城负责五个城门,西面的七星、静海;南面的朱雀;东面的大同、长庆。
东面的两个门离大同江太近,敌人即使攻城,大军也施展不开,所以防御重点就是其他三门。
四门六斤重炮,七星、静海、朱雀每个城楼安排一门,沿江的大同、长庆城楼之间一门重炮负责机动。
五座城门,每座安排十二哨六百兵上城驻守,六哨三百人在城下作为预备队,也就是每个城门十八哨九百人。
易哥儿手里还握着三十哨、千五的预备队,随时听令支援受攻击的点。
同样的,每个门城内都布置了十二架投石炮,城头除了重炮,还有两哨八门二斤子母炮。
按照大宋的城防配置,城墙上建了挡箭棚,防御敌军抛射箭矢和石弹,依惯例抹了湿泥防火,每日定时用唧筒喷水保持潮湿。
高丽北地不产竹,所以这边新兵的狼筅就改成了长枪。
一个鸳鸯队两个盾手,四支长枪,两支三股叉(和镗钯类似)两个弩手或弓手。
老兵队长配火绳枪或木柄三眼铳,这也是新兵队唯一的火器。
秦易并不担心城防,七天而已,敌人全军抵达城下拉开阵势,起码也要两天。
按照夜不收和内线传来的情报相对照,敌人这次三路大军,每一路都带了数以百计的“霹雳车”,以及大量的“盾车”。
这是要强攻柳京的架势,没准也能发神经,来个不惜代价的蚁附攻城。
易哥儿正好巡视到严禁烟火的一处砖瓦库房外,里面刺鼻的焦臭味。
整整一千坛的加料木焦油,是江东六州为皮岛冶铁场烧制木炭时,产生的废弃物。
朋哥一开始就严控这玩意,不得浪费,尽量收集,装入十斤装的陶罐中,统一运到指定地点保管。
易哥儿看过师父亲自调配,放入昂贵的黄糖,切成碎片的边角皮料,硝粉、硫磺、油脂等等搅拌。
味道刺鼻、粘稠恶心的黑油,一点就着、水泼不灭,燃烧时的浓烟熏人发晕欲呕。
这是红武军的秘密武器,从未曾在实战中用过,清楚其威力的内部人,起码也得是“红武二期生”。
主要是也用不着,把城烧了还缴获个屁啊!
然而这一次,之所以搞了这么多投石炮,真正的杀着就在这里。
小炮、大炮、火枪都已经被敌人所知,投石炮也不是什么新鲜武器。
当敌人以为咱底牌尽出之时,就是让他们成为“熟人”的最佳时刻。
易哥儿和华哥儿,这次将用最残忍、最恐怖的手段,让敌人今后看到赤旗就发抖。
十万人?卧槽!真不少啊!
师父那话:“草越密越好割!”
……
拓俊京再次跨过大同江那一刻,内心也是酸涩无比,四个月前他是大帅身份,说一不二。
“高丽战神”的荣光,谁敢小觑?
这一次领兵过江,他只是领一路偏师,还是个“权大将军”,为了这个位置,拓李两个家族所花费的巨额代价,让他都不敢细算。
原本仗着手握兵权,在亲家李资谦面前,客套归客套,丝毫不落下风。
现在呢?完全要仰其鼻息,安排做啥就做啥,不敢违逆。
拓家引以为豪的六百铁骑部曲,分给弟弟一百,他独占五百,如今也只剩一百骑。
虽然看起来威风凛凛,领着五千甲士、万五府兵,比他上次带的人都多。
实际上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地方上的府兵将领老老实实,还算听话;五千禁军领兵别将们,表面上唯唯诺诺,眼神里的戏谑和不屑,深深的刺痛老拓“骄傲的心”。
败军之将不足言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