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发六斤重的生铁弹子,被四斤黑火药爆燃后产生的狂暴气体推动,尖啸着砸在二百步(300米左右)厚达五寸的松木板上。
“砰!”的一声之后,一个透明窟窿突现。
推车前进的人,透过这个拳头大的洞,已经看到天空的湛蓝色。
可惜他们绝对没有心情,去欣赏这神奇的景色。
巨大的冲击力让盾车猛地一停,纷飞的木刺如同箭矢,推车的辅兵可没甲胄,四五个人被扎的满脸浑身都是血,嗷嗷的哭喊。
相比身后一条线五名弓弩手,他们就算是幸运儿了。
生铁蛋子彻底失去动能,在地上停止不动之前:
砸爆了一个脑袋,切掉一条胳膊,撕裂一个腰侧,擦断一条小腿;
最后还让一只脚的前半边,变成了骨渣肉泥。
“我的手啊!”“我的腿啊!”“我脚烂了!”“嗷嗷嗷嗷!救救我啊!”
惨叫惊呼声,吓得旁边府兵们腿都哆嗦,佛祖保佑啊!阿西差点就砸我身上了。
“嘶!啊西巴呀!果然恶毒!”
中军楼台上手搭凉棚观战的崔弘宰,倒吸一口凉气,百闻不如一见,这世上真有喷烟吐火、伤人两百步外的火器。
“幸亏如此镇国利器,明寇也不多”。
崔元帅不敢想象,如果城头这种粗铁管子摆一排是什么场面,山都能轰塌掉啊思密达!
死伤十几人队,对万五级别的攻城部队来说,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这种心理压力确实恐怖。
谁不怕下一次就砸自己脑袋上,连一掌宽五寸厚、切菜墩一样的木板都一穿而过,他们身上这些薄铁皮、厚牛皮管个屁用。
整个攻城部队从士气如虹,推进迅速,变成了一摇三晃,磨磨蹭蹭。
崔弘宰大怒,栏杆一拍,对身后副将大吼!
“擂鼓!催战!停步者斩!”
“奈!”(是!)
“咚咚咚咚!”
隆隆的中军催战鼓一响,前锋军后面五千禁军甲士齐声大吼。
“空叫!”(进攻!)
禁军前排的长枪呼啦啦全部端平,锋利的枪尖直指府兵督战队后背。
“空叫!”
府兵的督战队是府兵别将、校尉等军官的部曲,很简单的道理,老子后背被长枪顶上了,前面的废物敢停就是让自己送命。
这还有啥好犹豫的?西八们给我上,不上就杀了!
原本被炮击后气势一沮的攻城部队,再次加快速度前进。
只要推进百步左右,无论是抛射的箭矢,还是上百辆辛辛苦苦运来的“霹雳车”,都足以覆盖整个城头守军。
只要能压住城头的反击,填壕车、蒙冲车、云梯等,这些攻城器械就能顺利登场。
城头的重炮,每隔二十弹指左右爆响一次,毫不例外的专轰前排的盾车。
从两百余步外一直推到一百五十步左右,攻城队伍被轰了三次,加上开场一炮,总共四轮炮击。
实际死伤的加起来也不过三十几人,只有一架盾车凑巧被轰断厚木盾后面支撑的立柱,也被人用几支三股叉重新立起来。
“不过尔尔!黔驴技穷!”
眼看大阵距离城墙越来越近,就要抵达七星门前预期位置,高丽崔元帅抚须而笑,下一刻差点把胡子扯掉。
“敌盾车过了百五十步线,贼撮鸟们,爷让你们尝尝铁蛋味道甜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