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锵锵!”
刺耳的铜锣声响彻血腥嘈杂的战场,看着潮水般退下的敌军,城头少年兵们都有些发愣。
秦易喘着粗气,把左手打空的燧发手枪插回腰间枪套。
右手长刀搅动,从一名翻过城墙,身着厚甲的高丽校尉狗嘴里拔出。
刚才甚是惊险,差一点就着了道,多亏护身的“宝枪”抬手就有,贴脸一枪轰透敌人胸膛,疼的这鸟人张口惨叫,被他一刀口暴……
环视突然陷入死寂一般,只剩粗重喘息的城头,易哥高举手中血淋淋的战刀高呼。
“大明万胜!”
“大明万胜!”
城头欢呼震天,声浪从城头波及城内,再传到南面静海门。
黄明勇指挥及时赶来的援兵,再次打退敌军最后一波凶狠攻势,敌人大阵内也响起鸣金撤兵的铜锣声。
“大明万胜!”
……
五百斤的重炮,八名炮手用榆木杆子喊着号子硬抬上牡丹峰,另有八人“哼哧哼哧”抬着不比炮管轻的炮架。
还有八人肩上扛着“子铳”和“弹药箱”紧跟其后,一门重炮要两队人服侍。
“来的正是时候!快快快,架炮,对!就架这里!上重霰弹!”
“是!长官!”
赵华这边也正是窘迫之时,同样的毛病,炮管连续发射后只能用冷水硬泼。
好在二斤炮本就轻便,经得住这种粗暴的折腾。
他这边已经连退了三道壕沟,从山腰退到了城墙上。
敌人死伤了多少?没四千也有三千多。
山坡上断肢碎肉快要铺成血毯一般,就这还不知道被督战队砍杀了多少。
华哥估摸着早就超过两成杀伤了,敌人居然吃错药一般,歇一阵就继续攻,还特么是仰攻。
也亏得地形所限,敌人一次冲击一个千人队,死伤殆尽后,换一队继续。
已经有两次差点被敌人突破防线,都是靠着冷兵哨短促反冲锋硬杀回去,为炮组弥补换弹的火力间隙。
新的一个千人队又杀了上来,千里镜中一张张扭曲的面孔,涕泪皆流的惨样,赵华毫无怜悯之情。
敌人也在战争中学习战争。
原来二人同举的双层盾牌,已经被事实证明百步以内无效,那就三张盾牌钉起来,三人横举挡在身前,后面跟着的弓弩手拼命抛射箭矢。
修罗一般的杀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那还是让敌人去死吧!
“报告长官,重炮重霰弹一发准备就绪!”
六斤炮哨哨长大声汇报,赵华闻言大手一挥!
“开炮!”
“轰!”
八十枚一两重的“重霰弹”,一下子轰开阵前三面盾牌。
凶狠的生铁弹丸不但撕碎了三层木盾,还把盾手打成筛子一般,汩汩冒血。
“轰轰轰轰!”
十六门二斤炮先后开火,密集的铁雹,瞬间覆盖这个都记不清是第几批的千人队。
惨叫、哀嚎声轰然响起,领军校尉嘶吼一声,驱赶着残军继续前进。
轮换出击的六哨冷兵在城墙下举盾持兵,等待出击命令。
这一切赵华都不关心,他直起身子无视抛射来的箭矢。
举着千里镜没看已经杀到七八十步的敌军前锋,反而观察着后续的第二阵、第三阵。
“嗖嗖嗖嗖!”
十二枚冒着烟的草球,在空中翻滚着划了一道弧线砸入敌阵。
“轰轰轰轰!”
连串刺目的红光爆闪、巨大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敌第二阵大部都被笼罩在突然大片硝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