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楼船顶上的牛皮战鼓敲得震天响,一方面鼓舞士气,一方面是给桨手们打节拍。
“嘿呦!嘿呦!”
只有船舷桨窗能透点光线进来,昏暗的桨舱中,桨手们喊着号子应和着鼓点节奏。
一桨两人、一推一拉、再拉再推循环发力,楼船两侧共计三十根粗长的大桨整齐发力,带动大船劈波斩浪向前进。
“卧槽!有点胆色啊!”
定远舰上,徐大海看着三百步外变阵迎战的十艘敌船,笑的眼都眯起来了。
林风在镇远舰船楼上,同样喜不自胜,对着甲板上大喊。
“上重霰弹,爷要洗甲板!”
“是!长官!”
济远舰左舷炮台上,又把战船指挥权临时移交给大副的姜洋,眉开眼笑的亲自操炮。
无视这门炮的炮长,在旁边幽怨的小眼神,反正他要先爽一下再说。
“就喜欢和没吃过亏的小西八对阵,贴脸喷!”
师兄弟三人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能占便宜不吃亏的主,默契的很。
都不需要徐大海临战再指挥其他两舰,各自忙各自的就行。
你还别说,短途冲击,楼船速度还真不慢,双方不成比例的阵型,迅速接近。
一百五十步左右,位于右翼的镇远舰开始调帆变向,中间的定远左翼的济远同样开始调帆。
原本“1 1 1”阵型和敌舰对冲,迅速变为“/ / /”斜向,直至成为“— — —”。
尹西岳眼看即将接敌开打,敌船居然转向,不由心生鄙夷。
“阿西!胆小鬼的浪里红要跑!加速加速!撞死他们!”
“咚咚咚咚!”
催战鼓加快了节奏,各船的桨手们“嘿嘿嘿嘿”齐声大吼、使出全力划桨。
“轰轰轰轰!”
六声惊雷炸响,天地间仿佛都只剩下耳中嗡嗡的雷鸣。
高丽水军战鼓声戛然而止,楼船两翼蜈蚣足一般整齐划动的长桨,猛然一顿,随即乱了节奏。
这还算好的,最惨的是被炮轰的三艘楼船。
早就弄清楚船只结构和各层人员配置的炮手们,轰的都是三楼的弓弩手。
当然,船上负责指挥的校尉或别将之类的军官,也在这一层。
原本只到半截腰的一寸多厚的楼板,又加了一寸多的松木板,加起来得有三寸厚。
在高丽水军眼中,这种防御就算强弩贴在面前也射不穿。
然而在狂暴的一两重的生铁弹面前,如同纸一般毫无效果,胡乱迸飞的木刺,反而增加了更多的附加伤害。
两发一百六十枚重霰弹横扫之下,船楼中鲜血四溅、死伤狼藉、伤者哭嚎声凄惨无比。
“阿西吧呀!救命啊思密达!”
一艘楼船标配百名水手中有六十桨手、三十人操作排矸,还有几名舵手及干杂活的。
船上负责战斗的是两百战兵,其中弓弩手各五十,刀盾手、铁叉手各五十。
跳帮近战兵着二十斤锁子甲,弓弩手着十斤左右半身皮甲,这一切在炮口下都是渣渣!
大量涌出的鲜血,沿着楼板缝滴滴拉拉的流到楼下甲士头顶,激起一片惊呼和更大的恐慌。
“快快快撤,鸣锣!快撤!”
亲眼看到浪里红“阴雷”威力的尹西岳,只觉得浑身发冷,大吼着下令撤退。
“锵锵锵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