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刚开工嘛!
高丽中军二营都是靠在普通江边上所立,所谓的普通江其实就是一条汇入大同江的河流。
中军五万人分成两处立寨,夸张一点的说数万人每日的饮水,就能喝干一个池塘。
大军扎营时,依托江河最为便利。
所以原来的东路军和西路军,都是靠近大同江立寨,中路军靠近普通江立寨。
哗哗的流水声,是寂静之夜中,相对为主的背景音,也相对而言的遮掩了夜袭队动静。
白日里一天的观察没有浪费,这条入侵线路早就被华哥儿反复揣摩,另两路的黄明勇和王爵两位参将也是同样。
更无语的是因为东路军被撤销,五千禁军当然没事,但是万三府兵被当成替罪羊,被强制解除武装充为苦役,分在其他三营监管。
中军两营各分五千,西路军分了三千,今天一天虽然是敷衍式的攻城,但三面攻城“炮灰”依然死伤两千多人。
譬如七星门外,赵华目标就是被看押在后营柴草之处的“四千苦役营”。
这些被出卖的“乡下人”(地方府兵),低估了“城里人”(开京禁军)的无耻程度。
人家实现了赶走拓俊京的目的,最后不疼不痒的被训斥一番,调回中军听用。
他们这些人反而成了“抗令不遵”的典型,成了其他营府兵眼中的笑话。
野外宿营秋凉很冷,临时搬过来的营帐不像中军那边整整齐齐有规划,密密麻麻胡乱的挤在一起。
一个麻布遮风帐篷里,起码挤上十几人,怀里抱着、身下铺着的都是干草,和衣而卧、鞋都不脱。
口气、脚气、身上汗臭等等,透着薄薄的麻布帐篷四处散发,闻之欲呕。
劳累一天,晚上又被吵醒一次的“苦役们”呼噜声、磨牙声、梦话声、放屁声都有,就是没有警觉的惊呼声。
赵华这边的两哨抵达位置后,如同暗夜精灵一般,悄无声息在营寨里穿行,手中的“羊皮酒袋”不断的挤压挥洒。
难言的焦臭味,好像是篝火里面扔了臭肉一般难闻,夹杂在原来帐篷散发的异臭中,这酸爽的味道就如同身处粪坑一般。
突击队泼洒完四袋火油,连袋子都扔了,蹑手蹑脚的撤出营寨外五十多步,重新集结一处。
各队队长用手摸索着自己队员的脑袋,得到小声的回应,确认全部到齐后,在汇总到哨长这边,两个哨长轻拍赵华的肩头,表示一个不少。
华哥儿轻轻的呼了一口气,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
“弩!”
“咯吱咯吱!”
一片令人牙酸的蹶张弩上弦之声,在暗夜里如同死神的喘息。
四队藤牌手在前、四队弩手在后,甲哨长将预留的一袋火油,在中间泼洒一条油线。
还没到点火之时,乙哨哨长点燃了一个特制的折叠小灯笼,半边不透光。
光线朝向柳京城方向,赵华举起小灯笼,对着三百多步外,影影绰绰的七星门城楼,有序的划着大圈。
一圈、两圈、三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