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轰!”
拓俊京一马当先抵达浮桥时,华哥儿已经下令开始炮击。
相隔百五十步远,浮桥两端一侧十门二斤小炮,轰的寨子里守军头都不敢抬。
负责巡江船的高丽兵早就跑回岸上,二十几艘小船全被缴获。
秦易这边指挥的四千步卒,还要推着二十二辆偏厢车,速度没有“江防炮船”快,但也相隔不远。
拓俊京想过敌军会出城,但没想到他们居然有炮船,这粗粗一看水陆加起来起码五六千人。
“大人!敌军在两百外列阵!”
“慌什么!不过区区四领而已,传令前锋军射住阵脚,不让敌军靠近浮桥;传令粮车队快点过来;传令后方伤兵列楔形阵!”
“锅摸米大!”
要不说人家是“高丽名将”呢?多次交手,吃足苦头之后,拓俊京也有了一些心得体会。
明寇火器虽然犀利,但是并不是毁天灭地、凡人难以抗衡之法器。
尤其是这种装备最多的“小筒”,三层盾就能勉强遮挡,如果用麻袋装上土石,必定难以穿透。
只要能抑制住敌军火器,冷兵对战还是人数多为胜。
而且观敌之手段,如果想毁掉浮桥,在他大军到来之前轻而易举,故意不毁?还是另有所谋?
不管了!无论如何还是要把大军带过江!
他用手按了按贴身放着的教旨和兵符,心头一片火热,亲家李资谦派快骑死士,冒着巨大风险传来的密信。
他刚刚才收到!差点就错过了!
开京已陷,王太子登基,教旨上封他为高丽兵马大元帅,统领全国兵马。
不用说他也知道,如今李资谦已经控制了他外孙,独掌权柄。
而他现在是李太尉的忠犬,有他掌控军队,李资谦才能放心。
好就好在上次他被免职后,闭门思过,全家人都在城外的庄园,此时应该都无恙。
可惜教旨来迟一步,两个领的龙虎军铁骑都不在,崔弘宰这个废物带着大军距离他一天路程。
这些府兵他其实并不在意,拓俊京眼馋的是两千骑兵,和两万六的禁军甲士。
能有这近三万甲士在手,他的基本盘就稳了,说句狂话,取代李资谦这老狐狸之位,也未尝不可。
现在一切的一切,就是要想办法过江,追上前方的大军接管之,眼下手中的兵马,就是自己能否顺利夺过军权的依仗。
别以为举着个教旨就能号令群雄,万一遇到同样的野心家,一句矫旨妄为就给你斩杀当场。
这可不是寻常年景,谁能想到原来被视为“疥癣之疾”的“铁山海贼”,短短小半年功夫,居然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大人!伤兵楔形阵已成,运粮队也到了!”
“很好!令前军移阵,在伤兵阵后督战;令运粮队推车上桥侧翻遮挡,令中军全速过桥,以军鼓为令,闻鼓不进者,立斩不饶!”
“锅摸米大!”
是的!拓俊京为了尽可能带更多的兵马过浮桥,他已经不在意伤兵的死活,甚至过半的府兵他都照样可以扔在这里。
和他的“大计”比起来,这些废物伤兵,就当为国尽忠吧!
“咚咚咚咚!”
秋日午后的战鼓隆隆响起,如同死神急匆匆的脚步。
“空叫!”
“秋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