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朋哥就是在赌,赌高丽人在没摸清情况之前,根本不敢组织兵马来骚扰开京城。
逃出开京的高丽文武两班贵族,都在翘首以盼十万平寇军回援。
估计在他们眼里,只要大军一到,他这个“贼首”还不得立马逃之夭夭。
这时候,秦易安排骑兵送来的战报还在路上跑着,朋哥还不清楚柳京城防御战,到底能打成什么样子。
别看动辄上万的新兵,朋哥最清楚这些新兵蛋子不堪一击。
依托坚城和火炮还能凑合,要是一开始就是野战,这些小菜鸟根本上不了阵。
只要柳京城不失,高丽倾巢而出的兵马一撤,就代表着大同江以北,将再不是他们能踏足之地。
至于开京城,别看朋哥儿信誓旦旦要死守这座城,但是万一失策,他立马就带着缴获退回江华岛。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这破城又不会跑了,只要江华岛在手,说来就来、又没多远。
他安排的种种战术,归根结底就是一条,尽可能的杀伤敌人,一定要多杀点!
人头不是韭菜,二十岁才算一个成年男丁,高丽连两年时间都没了,还特么哪里来的二十年?
“和尚!”
“在哩!”
姜洋听师父喊他,把埋在粥碗里吸溜吸溜的大脑袋抬了起来。
这高丽贡米熬得粥真香,他想着这次战后,要带点回去给娘子和宝宝尝尝。
“吃完饭去看看那个王俣,使劲忽悠下,别让他想不开再自杀喽,暂时还有用呢!”
“放心吧师父!我保证把这老狗忽悠瘸了!”
“哈哈哈哈!”
……
“大胆!”
“放肆!”
黄州城帅营中一片呵斥之声,谁也没想到,被安排留守柳京城外大营的拓俊京,居然嚣张的突然出现在这里。
八千府军虚张声势的在营寨外鼓噪不休,这是要兵变还是怎滴?
“教旨、兵符在此,谁敢违逆?”
拓俊京不屑的瞥了一眼四周,一个个“义愤填膺”的禁军将领。
一声暴喝、语惊四座,加上他一手举着一件代表王权的物件,所有人都像被点了哑穴一般,满眼不可置信。
“金监军使也在?正好,你来检验真伪!”
内侍祗候金粲也不推辞,上前接过细细查验,这老太监一看上面是李太尉的字迹就心中一突。
这玩意真假他岂能不知,真的不能再真,他借着假装验看的样子,脑瓜子急速转动,放下两件物品时,面上已经带上谦卑之色。
“这确实是大王颁下的教旨和兵符,本监军使确认无误,微臣参见大元帅!”
“嘶!”
原本正在商讨今日攻打慈悲岭顺序的众将,齐齐的倒吸一口凉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帅堂上的崔弘宰,他才是这里真正的决策者。
崔弘宰没拿兵符,这玩意他岂能不知是真货,全高丽就一枚,还是两百年前起,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正常都是大王亲自掌控,也会在某一任大王身体不佳,为了顺利移交权柄,会提前赐给储君执掌。
难道是开京城发生“不忍言”之事?不会吧!不会吧!
崔弘宰捧着教旨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如果开京城出了大事,他就算把慈悲岭的贼子杀光又有何用?
写教旨的李太尉是大王的岳父,储君的嫡亲外公,而拓俊京是李资谦的亲家,正好一文一武统领国政。
他崔弘宰算个屁啊!人家才是一家子的!
崔弘宰起身离座,让出代表大帅的位置,双手将教旨递还昂首挺胸的拓俊京,同时躬身叉手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