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爆豆似的枪声响起时,被惊醒的苏格,使劲的摇身旁的王启年。
“年哥儿,快醒醒,不能睡不能睡啊!快动动胳膊腿!”
“苏哥啊,别整额,肉快熟了,好烫,让额先……”
苏格一看王启年居然敞开了衣襟,脸色通红,好像很热的样子,知道不好,被冻死的人都是这鸟样子。
“别啊!别啊!年哥儿,别吃别吃啊!”
苏格毫不犹豫的把自己单衣脱下,紧紧的把王启年裹起来。
浑身颤栗地搂着这个救了他命的兄弟,拼命揉搓他的胸口,使劲掐他的人中。
其实苏格知道自己也快不行了,掐他人中时,满是污渍的拇指,在年哥儿的唇上连印子都掐不出来。
外界的一切动静仿佛都消失了,他眼里只有这个过命的兄弟,大不了就死一块吧,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轰轰轰轰!”
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陷入恍惚状态的苏格,猛地被雷声再次惊醒。
残存的理智很是奇怪,下雪天怎么会打雷?难道是自己的哀求老天爷听见了?
不能吧?
不对!好像听到辽狗在哭嚎?
浑身僵硬的苏格猛地睁开眼,面前是瞠目结舌的王启年,自己反被他抱在怀里,自己的单衣又披上了。
“苏哥,有人来救额们了,会是老种相公吗?”
“不会,老种相公被贬官回乡了,额猜是韩五哥!”
两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俘虏,奇迹般的清醒过来,强烈的求生欲望,激起了他们最后的一丝精气。
和他们同样遭遇的两千多俘虏,互相鼓励着、搀扶着摇摇欲坠的站了起来。
“轰!”
前后营门被推倒,戴着奇异碟形盔的刀盾手、长枪手、铁叉手鱼贯而入。
紧跟其后的是,一辆接一辆、仿佛无穷无尽双骡拉的大车。
车辕上飘扬的一面面赤旗,如同鲜血一般的艳红。
“开炮!”
“轰轰轰!”
看着被撵兔子一样被驱赶到一起的辽人,被大车上发出巨响冒着火焰、和浓烟的铁管子成片的轰成一地残尸。
宋军俘虏们看的如痴如醉,嘶哑的嗓子、微弱的呼喊着,直到汇成统一的号子。
“杀辽狗啊!”“杀辽狗啊!”
俘虏们热泪盈眶、呼吸急促的看着,如杀鸡屠狗般的屠戮,连躺在暖房中的辽兵重伤号,都被拖死狗一样拉到营房外一刀砍死。
一匹高头大马奔驰而至,一个勒停,战马人立而起。
“唏律律!”
威风凛凛的红武军参将黄明勇,在战马上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宋军弟兄们,救你们的是大明红武军!记住了!”
“红武军威武!”“红武军威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