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火的号音响起后,对着敌营狂轰的四十门重炮终于停止怒吼,整个炮车阵笼罩在硝烟中,只剩呛咳声。
列阵开火的五百火枪兵,也都停下了轮射的节奏,在各自哨长的哨令中重新整队。
所有人的耳朵里都是炮击巨响的嗡鸣,朋哥儿打马离开烟瘴区,终于能痛痛快快呼吸几口清冷但清新的空气。
五千余敌骑,在和红武骑兵两面夹击中损失惨重,等两侧重炮一惊天动地的开火,更是魂飞胆丧。
一炷香(半小时)不到,完颜娄室手下折损过半,他立即下令撤退,向北撤回大营。
刘大平、唐翊合兵一处,近两千骑追杀两千多骑,这场面可就壮观的一笔。
触目可及的荒野上,残雪闪耀着光彩,黑压压的四千多骑兵,你追我赶、跑的铺天盖地……
……
“师父!我来了!”
从南面炮车阵策马而来的正是梁云峰,同样被炮射硝烟熏得脸上黑一道、白一道,还没来得及擦拭。
“来了就好啊!这边交给你指挥,冷兵尽快打扫战场,炮车整队,蔚州城南城外集结”。
“是!师父!唉唉,别走啊!”
朋哥带着一哨骑兵护卫,呼啸而去,留下梁云峰在寒风中凌乱。
朋哥腰间长刀早就饥渴难耐,一看接盘的人来了,还不赶紧溜。
梁云峰摇摇头,无可奈何的叹口气,招呼着各级将官加快速度。
“秀才哥,好多马啊!又发财了!哈哈哈哈!”
参将黄明勇满面红光,一路大笑着过来报喜,要说还是北地马匹丰富,金兵五千铁骑,全是一人双马。
逃命之时,谁还顾得上备用马,这可就全便宜了红武军。
“哎呀,可惜了,被炮子杀伤了不少,估摸着还有两千多匹好马,一千多的伤马,……”
梁云峰跟着黄明勇,驱马进了已经补刀结束的荒村营地,血腥、臭味浓的让人呼吸不畅。
遍地的死人死马,横七竖八,很多成片的血泊都结上了的薄冰,被铁蹄踩得吱嘎作响。
“勇哥儿,把好马带上,通知新兵蛋子过来搬东西,伤马先牵到关内大营去,这些死马都够他们过个肥年了”。
“哈哈哈哈,可不是咋的”。
……
朋哥儿策马急追,注定白跑一趟,路边的敌尸越来越少,等他到南城时,大队骑兵正在城外临时营地喝着热汤。
赵旭和刘大平两个许久未见的师兄弟,正在拍拍打打的亲热,远远看到师父带着一哨人赶到,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师父辛苦!”
“给我装一碗热汤,这鬼天气,牙都冻酸了”。
朋哥儿愤愤然的翻身下马,想亲自砍几个敌人咋就这么难?
城外临时营地是他们出发后就开始准备,偏厢车同款炊事车,碳炉架在车上,固定的炉灶。
做饭有点施展不开,但是热饭热汤还是比较简单的。
更方便的是移动迅捷,立柱一收,骡马一套,拉了就走,有了专业的后勤保障,就不需要战士们作战间隙还要捡柴搭灶。
城内组织的马夫们,将战马一队队按照编制分别养护,主要是松松腹带、喂水喂粮。
别看这些小事不起眼,但是让一路激战的骑兵们,得到宝贵的休息时间,下一战才能保持体力和士气不降。
蔚州城和金兵大营相隔不过五里,很奇怪的依然没有反应,这一点让旭哥儿有些摸不着头脑。
“师父,派去探查的夜不收回来汇报,只说是敌营戒备森严,靠不过去只能远距离观察”。
朋哥儿喝了一碗加了红糖的热姜汤,浑身冒汗,叼着烟头抽的正香,闻言眉头一皱。
“我估摸着敌营肯定出了大事?”
“难道是阿骨打死了?”
“不死也应该快了,都五十五的人了,这年头又没120,啊呸!血都快流光了都!”
“师父啥叫幺二林?”
“不要在意细节!”
“嘿嘿嘿嘿!”
“嘿嘿个屁,赶紧安排城内兵马出城,等秀才领着炮营过来,咱们去攻敌军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