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楼原本是原名白矾楼,最初东家是一个专门经营白矾的大豪商,后来改成了酒楼更名丰乐楼。
具体什么时候建的,已经相隔久远不可追溯。
当年赵大还是大周禁军小军头时,下值后“义社十兄弟”经常在此厮混。
什么时候暗中变成皇家的产业也不可考,宋仁宗也经常光顾樊楼饮酒。
也是他下诏三司“白矾楼酒店如情顾买扑,出办课利,令在京脚店酒户内拨定三千户,每日于本店取酒沽卖”。
这是什么概念?你敢想象一座百万人口的城市,所有酒店必须从指定的一家进酒水。
否则就是“违法”,立马封店关门,这代表着什么样的垄断生意吗?
樊楼掌柜不需要自己酿酒,只需要确定酒品,加个价转售就行。
这种庞大的现金流、只赚不赔的买卖,皇帝疯了才会大方的交给别人去赚钱。
樊楼号称“东京七十二家酒楼之首”,并不是装饰最豪华、菜肴最美味、妹子最漂亮。
就凭它掌控着整个汴梁城的酒业,哪怕没这些楼宇,哪怕在路边支个摊,它也是老大,没有之一。
之所以还冒充私人产业,是因为大宋官家“们”需要个遮羞布,掩饰自己难看的吃相。
李诚第一次初会李师师时,还野心勃勃的想把这个店弄到手,稍一打听后,被啪啪打脸。
你有多少钱?就凭你手里百万贯?知道人家一天的流水是多少吗?
你有多少人?就凭你带到东京城那几十口?人家都不需要拿正眼看你,开封府数百衙役就够你喝一壶了。
这事吧,已经成了小舅李诚心中一件难消的“块垒”。
然而今夜,他就将亲手毁了这鸟地方。
……
夜色阑珊、灯火通明的西楼外两处通道,各有五六个提着齐眉棍,一看就不好惹彪形大汉值守,专门拦阻擅自进入客人。
“啾!”
一声突兀的鸟鸣,紧跟着就是“崩崩崩”的弓弦响。
一支射脸、一支射喉。
“啊!”
短促的惨叫声,几个倒霉蛋仰面翻倒只剩抽搐,突然出现的一队人连拖带拉将尸体藏到黑暗中。
带队的挥挥手,留了一伍人捡起齐眉棍原地充数。
提前预备的衣服,和樊楼护院并无不同,看起来好似一切没变,但是人已经换成了莫名的杀神。
赵佶每次来,都是樊楼内的护院负责将西楼提前清场,四个宫内的小黄门会守着地道口的小隔间。
皇城身着常服的禁卫们,护着官家抵达后,会接管外围的防御,不会少于百人。
赵佶可是很怕死的,你指望他换个衣裳就去逛街泡妹子,他才没这么二。
……
外围的值守被迅速清理,相对偏僻独立的西楼内,此时只有二楼的两代“李师师”,和各自的贴身丫鬟。
楼下的门虚掩着装个样子,“赵乙”又不走正门。
官家什么时候来,这还真说不准,也许“兴致”没了就不来了。
男人这点小冲动,来得快去的也快。
万一准赵佶备动身时,凑巧硬了,又凑巧某个宫女被他看顺眼,估计立马按倒就蛄蛹。
樊楼这边“圈养”的“野味”,他没动筷子,可没人敢动。
什么时候想吃就吃,这就是“皇权”的威势。
李诚之所以下达了预备撤离的指令,做好最坏的打算,就是怕打草惊蛇、弄巧成拙。
毕竟行动一开始就要杀人,不把外围守卫清除掉,就进不了西楼;
不把守地道口的人清除掉,就进入不了地道。
如果这一切都完成了,结果赵佶没来,一下子少了十几个护卫,四个皇宫内侍。
就算能顺利的毁尸灭迹,也必然惊动樊楼的掌柜,和皇城禁卫的警觉。
任何时候,都不要轻视一个皇帝,在自身性命受到威胁时的疯狂。
李诚的决定还是“有备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