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歌很生气，于是又咳嗽了起来。赵一鸿赶忙帮助老人调理了一下身体，老人缓过来之后，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一群不知所谓的东西！也不嫌丢人！”

赵一鸿不知道说什么好，华歌现在的心理，就跟七零后骂八零后，八零后骂九零后一样，然后到了九零后，我们就不骂了，至少没有骂零零后，因为他娘的之前的那些人把九零后零零后归成一类人，一起骂。

“唉。”华歌叹了口气：“所以你父亲那一代人，是崇洋媚外最严重的一代人。这也不怪他们，当年的混乱让他们连上学的机会都没有。没有接受过教育，思想没有被武装起来，面对敌人的进攻，真的是一败涂地。”

“你父亲是我们精挑细选出来的，他已经是那一代人中最坚定的人了，但他在遇到为问题的时候，下意识还是套用外国的经验，而不是自己闯出来一条路，不过他还好，至少他知道根据实际情况做一些调整。”

“城市化完全不适合我们，我们遇到的各种乱七八糟的问题，城市化是根本原因。但为什么还要城市化？因为国外就是通过这个方法快速发展经济的，我们要发展经济其实有更好的办法，但在他们看来，既然有现成的方法，为什么还要自己闯出一条路来？而且城市化还是国外‘先进’的发展路线，还有什么比这个跟好的发展方法吗？”

“不要说什么不符合我们国情，不服从安排就是你们这帮刁民站的不够远，我可是知识分子，你们站不到我的位置，当然做不出和我一样的决定了，你们的视野不够宽阔。”

“呵，我可去他妈的吧。但我们没有办法啊！一个时代的人都是这么想的，他们遍布在国家的方方面面，他们所有人都认为这是正确的。我们就算想阻止，但整个体系都结成了一张网在对抗我们，我们想要拨乱反正就会遇到层层叠叠的困难，我们只能出台一些文件，给他们套上缰绳，但结果你也看到了，不怎么样。”

“不是谁都有摸着石头过河的气度的，我都没有，你指望一群连‘相信自己’的勇气都没有的家伙们能有？”

“你以为这么多砖家是哪里来的？他们不是坏，也不是被资本养起来的，他们只是单纯的蠢！把国家交给这群人，我们国家很容易掉进深渊里面。”

“但你们不一样。”华歌转头看着赵一鸿：“你们都是好孩子，真的，你们是很好的孩子。”

“你们一直在网上发牢骚，我能理解，你们心里有气，但那帮蠢货固执地认为你们的气是因为有人炫富，还要去打击什么炫富视频。”

“炫富的气是最好化解的，只要钱的来路是正的，你们会酸，会阴阳怪气，但转头你们就会把他忘了。”

“你们气得是有人不守规矩，你们气得是恶人不会受到该有的惩罚，你们甚至气得不是特权，你们只是气这种特权不公平。”

“说出‘人们不是反对特权，只是反对不在自己身上的特权’这句话的人，他已经不是欠抽的程度了，照我说都该砍了一了百了。”

“你们尊重法律，愿意遵守法律，所以你们会气为什么有人犯了法却不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为什么有人什么都没做错，却会被冤枉拘留？”

“你们希望世间是美好的，人人互相帮助，所以你们会气为什么会有碰瓷？为什么会有商标碰瓷？为什么救个人还要被人污蔑？”

“你们不希望同胞受苦，所以你们会气为什么外国人可以在我们这里耀武扬威？”

“你们不喜欢这世界上所有的不公，不喜欢所有恶心的东西，所以你们会气，而这股气，很难发泄。”

“所以你们会感觉网络上的戾气这么重，因为那是你们唯一可以稍微发泄的地方。所以你们会对着毒贩、人贩嚷嚷着诛九族，所以你们会喊着把洋垃圾赶出去，所以你们会揪着一点小问题不放。”

“你们被带了节奏不是你们的错，因为你们本身就有气，发火的人没什么理智可言的。”

“你们反对这世界的一切不公，你们在想尽办法反抗这些不公，也许你们还很稚嫩，但你们有当年先辈的那种勇气。”

“把国家交给你们，我很放心，但我们之间隔着整整一代人，我不可能在你们还弱小的时候就撒手不干，你们没有权力的时候，是不可能斗得过你们的父辈的。”

“所以我要活着，我要坐在这个位置上，我要等到你们成长起来，等到你们拥有和你们的父辈抗衡的能力的时候，再把位置交给你们。”

“我都好几年没钓过鱼了，我早就想退休去钓鱼了，我跟你说，我钓鱼厉害着呢。”

说到钓鱼，华歌的两眼在放光：“我们以前就比赛过，他们几个加起来都没有我钓的多，怎么样，厉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