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微微颔首,说道:
“木二,你继续组织人手,往棺材里面倒水。戌狗,你继续往里面洒硝石。”
木二愣了一下,迟疑道:
“公子,这水要倒多少才够?”
秦明想了想,说道:
“水面没过一半棺材时,就可以停止了。”
说完,秦明便大步朝前厅走去。
前厅内,跪坐在软席上闭目养神的段志玄,听到脚步声,缓缓抬起眼皮,指着一旁的软席说道:
“坐吧。”
秦明点了点头,缓步走到旁边,跪坐了下来。
见秦明一脸的淡定与从容,段志玄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贤侄,遭此大难,还能如此从容,不愧是我大唐的好男儿。”
秦明微微欠身,苦笑道:
“伯伯谬赞了,小侄的从容都是装出来的,其实心里慌得一批。”
段志玄摆了摆手,道:
“行了,在我面前就不用装了。”
“你小子要是真怕,就不会将那些人,挂在城头示众了;更加不会让手底下人,杀了所有俘虏,铸成京观了。”
秦明闻言讪讪一笑,恭敬道:
“伯伯慧眼。”
段志玄看着眼前的弱冠少年,久久无言。
来的路上,段志玄一直在想,换做是他在如此年纪,遇到如此不公之事,会怎么样?
段志玄想,他肯定会怒发冲冠,直接领着亲卫去追杀,不当人子的高履行。
再不济,他也会派人到军中哭诉,让大总管替自己讨回公道。
亦或者,直接撂挑子不干了,带着手底下的士卒,干脆折返长安,回宫告状。
可这些事,秦明一样都没做。
更让段志玄疑惑的是,秦明的有些行为,完全不像一个少年郎该有的表现。
除了刺客上墙和筑京观这两件事外,秦明的其他表现,实在是太理智,也太冷静了。
表面上看,秦明恨透了那些想要杀害他的人,可实际上,秦明似乎一点也不急着报仇。
这些表现,放在一个屡立战功的少年郎身上,实在是太过诡异,也太反常了些。
难道世上真的有早慧之人?
还是说,那位道号重阳子的道士,真的如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秦明见段志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由得汗毛倒竖。
“段伯伯?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段志玄回过神来,有些心虚地捋了捋长须,试探性地问道:
“贤侄,对于刺杀一事,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秦明摇了摇头,道:
“小侄对此并无打算。”
段志玄闻言愣了一下,再次确认道:
“并无打算?”
秦明微微点头,神色认真地说道:
“小侄对查案毫无经验。而且小侄相信大总管也好,朝廷也罢,肯定会给小侄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段志玄听到话,嘴角抽了抽,表情怪异地瞥了秦明一眼。
[好家伙,听着这话的意思,这小子是打算将难题,直接抛给药师和陛下啊!]
[也对,凭他这小身板,确实没法和长孙家、高家硬碰硬。]
[只不过,唉,恐怕最后的结果,要让这小子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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