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抿着薄唇,重重点头。
李渊收敛了情绪,轻声说道:
“你身具前隋与大唐两朝皇室的血脉,日后朝中若是储君之位有变,你定会成为朝中攻讦的对象。真到了那个时候,那些功勋卓着的朝臣,又岂能容你?”
李恪闻言表情一阵扭曲,想要强辩两句,但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痛苦地闭上眼睛,缓缓地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李渊见状叹了口气,摸了摸李恪的脑袋,哀叹道:
“你平时那些状似纨绔的伎俩,骗骗年轻人还行,可这满朝的文武,哪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
“话说到这儿,想来你也明白了。秦明这孩子是祖父留给你的护身符,只要有他在一天,定保你母子未来无虞。”
“但前提是,不要让旁人怀疑你和他有关系,否则万事休矣。”
李恪闻言久久没有答话,李渊也没有催促,只是眯眼观察着李恪脸上的表情变化。
过了好一会儿,李恪才长出了一口气,叩首道:
“孙儿谨记祖父教诲,日后行事自当慎之又慎,不给他人以口实。”
李恪的声音虽然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是在向自己立下重誓。
李渊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欣慰。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李恪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恪儿,记住,皇家无亲情,有的只是权衡与算计。但你我祖孙之间,这份真情实意,阿翁希望你能妥善珍藏,无论何时何地,不失本心,方能在这纷扰的世事中立于不败之地。”
李恪的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有感动,也有无奈,更有对未来的忧虑。他再次深深拜倒,声音颤抖:
“孙儿明白,祖父的苦心,孙儿感激不尽。
......
酉时,皇宫甘露殿内。
李世民听完李泰的关于兰州水泥路的建设方案后,沉思了片刻,缓缓道:
“青雀,若是三条路一同修建,以路桥司现在的人手,可还够用?”
李泰点了点头,面带微笑地说道:
“回禀父皇,这个问题妹...夫...”
说到这里,李泰偷偷瞧了李世民一眼,见李世民并没有表现出不悦,于是继续说道:
“妹夫也考虑到了,他说只要朝廷肯拿出一些实缺和俸禄,他愿意从清北书院抽调一批懂得测量的学子,派往路桥司帮忙。”
“待到兰州一线的水泥路修筑完成,学子便可回到书院继续学业。”
再一次听到清北书院这个名字,李世民的眉头微微蹙起。
昨日秦府带给他的惊喜太多,以至于他不仅忘了打听银甲军,以及秦府兵甲之事,同时也忘了去那座书院参观一二。
此时听李泰提起,李世民立马来了兴趣,他坐直身子,笑问道:
“既然如此,青雀可有去秦府那座书院看过?”
李泰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垂下脑袋,小声道:
“商讨完路桥司的事后,儿臣便央求妹夫带儿臣去了秦府祠庙,拜祭了一下为大唐战死的英烈。”
“故而,并未去书院一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