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如烟提出了自己的请求之后,马车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小妹。”
柳奕良沉默半晌,揉了揉眉心,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你为何如此抵触这门婚事?”
“王腾他不仅出身名门,而且年纪轻轻便在东宫站稳了脚跟,在朝中也积攒了一些声望,将来更是前途无量。”
“你若能与他结亲,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咱们河东柳家而言,都是大有裨益的。”
柳奕善虽然是个纨绔,但也明白这个联姻对柳家的意义,于是紧随其后,出言附和道:
“是啊,小妹,王家提出的联姻对咱们柳家来说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说不得,有这次的联姻作纽带,将来咱们柳家子弟,还能与其余的山东士族女子联姻呢。”
柳如烟闻言黛眉微挑,嗤笑一声,有些鄙夷地瞥了柳奕善一眼。
“就凭你的名声,还妄想迎娶五姓女?”
“传出去,小心被人笑掉大牙。”
柳奕善被妹妹一语道破心事,顿时涨红了脸,他侧过身,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出言反驳道: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看到自家兄长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柳如烟轻拍了一下小书桌,忍不住长叹一声,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
“二兄,实话跟你说吧,清河崔家的容容姐,早就心有所属了。”
“你啊,听小妹一句劝,就死了那条心吧。”
柳奕善闻言,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与失落。
他摇着头,喃喃自语道:
“我不信,你骗人,容儿她那么善良,那么天真,那么美好,她怎么会…她怎么能...”
“不会的,不会的....”
柳奕善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柳如烟见状,虽心有不忍,但考虑到长痛不如短痛,还是狠下心肠,继续在柳奕善的伤口上撒盐。
“二兄,小妹前些日子经过多方打探,才从河东裴家一位好姐妹那里得知,容容姐早已心有所属,据说还是她姨母亲自为她说的媒。“
柳奕善听到这话,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无神。
他心中那点微弱的希望之火,在这一刻彻底熄灭了。
柳奕良见弟弟这般模样,也是心有不忍,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安慰的时候。
于是,他试图转移话题,缓解车内的尴尬气氛。
柳奕良轻咳一声,将目光转向柳如烟,肃声问道:
“小妹,你还没回答兄长的问题。你为何如此抵触这门婚事?”
柳如烟微微敛眉,神色坦然地望向柳奕良,缓缓开口道:
“王腾的确出身名门,前程似锦,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适合我。”
“婚姻大事,关乎小妹一生的幸福,岂能草率决定?”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二位兄长,你们眼里难道只有家族利益?”
“你们可曾想过,小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你们的亲妹妹,并非一个物件,更不是为家族谋取利益的筹码?”
“还是说,小妹的幸福,在二位兄长眼中就那么微不足道,甚至一文不值?”
连珠炮一样的三连问,顿时将柳奕良和柳奕善给问沉默了。
尤其是柳奕善在经历了“爱而不得”和“痛失所爱”的双重打击后,更是无言以对。
只能低着头,沉默不语。
柳如烟见状,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地弧度。
她抿了抿略显干燥的嘴唇,乘胜追击道:
“更何况,小妹曾闻,王腾在外名声虽好,私下里却是个风流成性之人。”
“他曾多次在外寻欢作乐,甚至有不少女子因此而受辱。这样的男子,小妹又怎能安心嫁给他?”
柳奕良和柳奕善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他们虽然知道王腾在朝中的地位,但对于他的私生活确实了解不多。
听妹妹这么一说,心中也不禁有些动摇。
柳奕良斟酌一番后,试图为王腾辩解一二,于是试探性地说道: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中伤王腾?毕竟,像他这样出身名门且仕途光明的人,难免会招致一些人的嫉妒与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