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云的手在桌子下面跟晏淮流十指相扣,那灵力幻化的铁链好巧不巧卡在两人的手中间。
晏淮流的紧张感慢慢退却,把脸转了过来,冲着余城主点头:“多谢。”
余城主松了口气,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谁爱出头谁出头吧,下次就算这群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不会再出去了!
这种尴尬比杀了他都难受。
顾行云敏锐的察觉到师尊的情绪不太对,他不太确定是不是昨夜闹得太厉害,还是那灵虚镜有什么副作用。
思索片刻,主动转身用空着的手给旁边的百里长桓倒上一杯酒。
姿态那叫一个恭敬:“小师叔,师尊不太舒服,可能说不了几句话……”
百里长桓生平第一次生出想掀桌子杀人的冲动。
想当年他还在心疼这个小师侄,午夜梦回还在骂晏淮流不当人虐待这个好师侄。
多次赠药甚至还帮着他出头,挑衅了晏淮流好几次。
现在……
他的剑呢?
全都死了算了!
是不是以为他瞎啊!
离得这么近看不见你们俩握手是吧?
你们俩在这里恩恩爱爱还想让他任劳任怨当苦力,凭什么!
“小师叔,这种场合除了师尊,只有你开口最合适。”
顾行云将那杯酒推近了些,表情乖巧。
如果另一只手没有在偷偷捏晏淮流手的话,百里长桓真能被他这样子骗过去。
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绝对不是他在担心晏淮流——百里长桓再次被迫担起了招待客人的责任。
瞪了他一眼仰头把那杯酒喝下,而后压住自己满腔的怒火,挤出一张笑脸,客客气气的跟那些人寒暄。
先前话说得太过,现在放缓了语气,宾客们也不再拘谨,配合的客气了几句,很快把场子热了起来。
杯盏碰撞的声音,互相闲聊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去而复返的乐师们在角落里安静的演奏着舒缓的曲子。
没有人再注意台上。
当然,只是表面上没人注意。
百里长桓说完话后就挪了个稍远的位置,反正那链子够长。
他怕再跟那两人坐一块会忍不住掀桌子大闹生辰宴。
有人来敬酒他也是笑着配合,等人走后笑脸立刻垮下来。
“这才多久不见,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清脆的声音响起,关心中带着几分调侃。
百里长桓准备起身的动作顿住:“是你啊,坐。”
飞缈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用折扇点了点他手腕的位置:“这是什么?”
百里长桓没好气的开口:“你不是看到了吗?拿我当狗栓着呢。”
飞缈笑出声:“谁家养的狗有你这么大的脾气,喏,扇子送你,给晏宗主找礼物的时候在我们百宝阁发现的,感觉跟你挺配就顺便带过来了。”
她随意的把扇子丢在百里长桓身上,还不忘再补充一句:“我们那儿都是女修,没人喜欢这样的扇子,用不到,你拿着扇风吧。”
百里长桓道了声谢,啪的一下将扇子展开对着自己猛扇,一脸的烦躁。
飞缈快速指了指不远处腻歪在一起的两人,小声询问:“他们俩,什么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