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淮流笑着告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说了句:“辛苦了。”
这也是个好孩子,兢兢业业的守着沧海阁。
他站在光里,陆玖看不真切他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开心的挥手:“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谢谢宗主。”
时间不是很充足,晏淮流直接往几个徒弟的住处走去。
转了一圈也没发现常随的身影,只能推门进了顾行云的房间。
不管什么时候看,这个房间都很简陋,但干净整洁。
晏淮流挨着转了一圈,伸手抚摸着那些桌椅,试图从这些东西上感受顾行云成长的痕迹。
柜子的拉环应该是生过锈又重新打磨了一遍,颜色有些暗。
晏淮流轻轻拉开,想将那本未送出的心法放在柜子里。
刚打开柜门,目光就被一件白色的斗篷吸引。
视线偏移,是一颗干瘪的看不出原来形状的果子,上面保鲜的符咒好像还是他惯用的。
旁边依次摆放着一堆奇怪的东西。
放在帕子上的糕点,一捧颜色怪异的土,一颗有些眼熟的铃铛,两张未完成的带血的符纸……
各种小东西堆满了一整层。
晏淮流看了好半天,都猜不出这些到底是什么。
“这个……真的很眼熟。”
他拿起那件斗篷,展开的瞬间相关记忆便涌了出来。
“好像是,我刚来的时候穿的,然后……给了顾行云。”
那个雨夜,徒弟冻得瑟瑟发抖,他初来乍到,怕得要死。
好不容易才把斗篷系在了徒弟身上,然后慌忙逃离。
没想到,顾行云还留着。
晏淮流抖了两下,想要重新叠起来,却不小心抖落出一堆东西。
弯腰准备去捡,在看清地上的东西时,动作彻底僵住。
好半天,才抱着斗篷慢慢蹲下,一点一点把那些碎木头捡起来。
是原身当年送给顾行云的木剑,被他生气时候弄坏了。
并没有把那一堆碎木头放回去,而是放到了桌子上。
出去转了半圈,再回来时候手上拿了一堆东西,坐在桌子前一声不吭的把那一堆碎木头一点点拼起来。
他没有多余的材料,只能用相对笨的办法重新将木剑温养一遍。
再次划破手心,他小声说了句:“对不起,我一会儿喝点补血剂,补回来。”
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但声音里明显的委屈。
压了那么久的情绪,在看见这堆碎木的时候,彻底压不住了。
就算他拼了命克制,脑子里面依旧会有个声音跳出来告诉他,他给的所有东西加起来,都比不过这一把木剑。
碎成这个样子,顾行云还仔细捡回来,藏在柜子里保存好。
他怎么比?
离开的时候只带走了那件斗篷,桌子上的木剑还在温养中,晏淮流缓缓锁上了门。
沮丧的回到了住处,站在院外调整着情绪。
里面忽然传出两人的对话声,他师弟那标志性的骂腔根本不会被认错。
“这话什么意思?你想让我跟你一块儿骗他?”
晏淮流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