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的气息充斥整个山洞。
常随站在一旁无声哭泣,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听到的消息实在是太过震撼,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肯定是梦,师尊怎么可能会死?大师兄怎么可能是魔修?
“他什么时候计划好的?难不成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他留恋的东西吗?”
百里长桓咬牙,用力抹了一把袖子,说不出是恨还是悔:“我们变着法的救你,你可倒好,背地里来这一手。”
“你可真行啊晏淮流,演得跟没事人一样,你什么时候计划这些的,你说啊!”
他朝着躺在那儿的人吼,没得到回应,转头去拽顾行云。
“你跟在他身边那么久,你们朝夕相处,为什么你没发现!”
“你怎么能没发现,我们明明可以救他的,用我的办法,还有两全的机会……”
“你凭什么……”
一声声的质问,顾行云像是听不到一般,脑子里闪过两人相处的那些画面。
原来他以为的甜蜜,不过是最后的美好。
在他想方设法交代遗言的时候,他师尊也在跟他做同样的事。
为什么成功的那个人不是他?
为什么活下来的人是他?
为什么?
常随哭着走到了小闪电旁边:“怎么办……”
小闪电发泄一通后,脑子倒是清醒了许多,盯着床上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伸手去探晏淮流的鼻息,又按在胸口处仔细感受。
哪怕结果和之前的相同,他依旧没有相信。
“不会的,说好的交易,不可能失败。”
他低声呢喃,看了一眼正在发疯的百里长桓:“小百里都还活着,小月亮不可能死。”
他仰头盯着洞口的那点天光,不知道在跟谁说话:“还回来,不然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常随只当他是疯了,松开了拉着他衣服的手,哭得更厉害了。
“你是瞎吗?怎么能看不出来,他死了,御虚宗怎么办!”
百里长桓骂到最后,哭着呢喃:“你让我怎么跟师尊交代……百年后见到师尊,你让我怎么跟他交代……他那么喜欢师兄,你让我怎么跟他交代……”
顾行云轻轻掰开他的手,一步步走向了晏淮流。
就这么坐在床边,伸手去触碰那冰凉的脸。
一声轻笑后,当着几人的面,低头在那薄唇上落下一吻。
没有解释,没有追问,什么话都没有讲。
只是坐直的瞬间,眉眼间染上几分笑意。
追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掌心,被他用最快的速度调转位置,刺向自己的心口。
“我偏不让你如愿。”
像是正在跟人闹别扭的孩子,带着些许幼稚,不服输的较劲儿,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存着共死的念头,带着被独自丢下的气恼,就这么坚决的奔向死亡。
他不可能独活。
他这辈子,就活一个晏淮流。
爱的人没了,希望没了,期待没了。
这世间一切,对他来说索然无味,不值得留恋。
“大师兄!”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