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进房间,一切都显得格外清晰。
顾行云很确定,晏淮流这个表情不是生气。
他有些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紧张过度,把威胁的话说成了情话。
可那段词反复斟酌好几遍,依旧找不出奇怪的地方。
“师尊?你听懂了吗?”
他试探性的询问。
晏淮流瞪了他一眼,眼波如水,跟撩拨没什么两样。
“随你。”
顾行云喉结滚动,握紧了手中的链条。
本来应该是紧张的气氛,奈何当事人半点不配合。
甚至还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发号施令:“我要沐浴,去给我找套干净的衣服。”
顾行云眼睁睁看着他走了出去,被迫再次当起伺候人的乖徒弟。
院中结界异常明显,晏淮流就像看不到一样,该干嘛干嘛。
洗完澡出来还有心情指挥着顾行云摘葡萄。
“这个能酿酒,你研究一下,我想喝。”
理直气壮的提完要求,大步走进了房间。
顾行云站在架子下,仰头看着月光下快要成熟的葡萄,好半天才疑惑道:“师尊在宴会上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他看起来很不正常。”
思考许久也没有个结果,叹气回到了房间。
刚关上门转身,腿瞬间就软了。
顾行云呼吸错乱,猛掐手心让自己保持清醒,看向乖乖坐在床上的人。
只穿着简单的单衣,衣领大开,刚洗好的头发随意散落,纤细的手腕上绑着两条金色的链子。
视线下移,那对儿脚镯的圆环上,勾着另外两条细链。
钩子还被刻意收了口,避免挣扎的时候散开。
晏淮流跪坐在那里,过长的链子根本不会限制他任何行动。
他还有心情整理自己的头发。
似乎是不喜欢湿漉漉的感觉,想要催动灵力去烘干,但在行动的那一刻,眼神中闪现出一丝迷茫,呆呆地盯着自己的手看。
顾行云的脚不受控制的走过去,拼了命的去扯那链条。
“拿下来,谁让你绑上的?”
晏淮流拍开他的手:“你这小子还挺不讲理,不是你说要给我用的吗?”
他从枕头下面掏出一本书摔在了顾行云脸上。
“跟慕容老头学的?你还真是学到了精髓,我说他怎么那么大的胆子,在御虚宗卖书。”
顾行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平白无故挨了那么一下子。
不知所措的翻看着晏淮流丢过来的书,在看见上面“御虚野史”四个大字时有明显的愣神。
他用最快的速度翻看,旁边晏淮流还在小声抱怨。
“天天不知道学点好的,脑子里面装得全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你这样,我还能指望你跟师弟们做榜样吗?”
“没个正形,真是好日子过够了欠收拾,臭小子,就容你胡闹这一次……”
顾行云眼皮跳了跳,看着书中那句“……忍受弟子的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彻底丧失语言系统。
他总算是明白,自己说完那句威胁的时候晏淮流为何是那副表情。
原来这句话在他师尊那里有了先入为主的语境。
慕容宫主这本书,写的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