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灯火明亮的房间之中,岳不群在桌椅上枯坐许久,一杯茶水端在身前,一口没喝,茶水早已凉透了。
宁中则有些担心地说道,“师兄,你已经坐了很久,赶紧上床歇着吧。”
“师妹啊,灵珊和平之说那少年只用了一掌,便将黑熊打成这副模样,武功得高到何等程度,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岳不群有些感慨,仿佛失了魂一样。
宁中则开口安慰。
“漠北双雄坏事做尽,招惹这等人物,死不足惜,我华山派乃是名门正道,从不做那失德之事,又何必杞人忧天呢。”
“师妹说的是,是我有些患得患失了。”
“师兄为门派操劳多年,现在华山派内忧外患,我知道你心中压了许多事情,只是也不要太过难为自己,我门二人成就有限,用心培养冲儿他们,给华山派留下一些底蕴,不至于如我们从前那般局面就是了。”
岳不群长叹一声,说起来有些惭愧,他四十多快奔五十的人了,迟迟不能突破先天之境,如今搞了些不光彩的手段,一来为了门派振兴,二来也是想自己能有一番成就。
比如说当个五岳盟主或者五岳剑派掌门什么,若是条件允许,当个武林盟主也是好的。
嵩山派带来的压力实在太过巨大,左冷禅早已是先天高手不说,其麾下十三太保,单对单他都没有把握一定能够全部能胜过,华山派实在已到了风雨飘摇之际。
今日碰见此等人物,心悸的同时,不免心中有些向往,他苦修紫霞神功多年,迟迟未能突破最后一关,若是能得到辟邪剑谱,或许能有一番作为。
……
翌日,岳不群带着众弟子正打算离开,一个华服汉子笑着进门。
“我乃王伯奋,王家长子,听闻岳掌门从华山千里迢迢护送我那可怜的外甥来到洛阳与我等团聚,在下感激不尽。”
岳不群连忙行礼,一把折扇对着林平之,“王先生客气了,平之如今是我华山派的弟子,岳某自是要为他考虑的,”
林平之眼眶通红,先是对岳不群行礼,上前握住王伯奋的手臂,“我父母皆被青城派余沧海所害,还请舅舅和外公为他们报仇。”
王伯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一番,随后道,“你放心,妹妹和妹夫的仇自然是要报的,不过现在我还有些事情要与岳掌门的大弟子令狐冲说道说道。”
他话说得客气,面色却是有些不善。
正在这时,周言清与明毓二人出门,在楼上看到这一幕。
周言清对此事颇感兴趣,趴在围栏上看着众人的动作,明毓对他的表现有几分惊讶,也不催促,站在他身旁看戏。
林平之面露疑惑之色,令狐冲正要上前,被岳不群拦下,“王先生还请直言,可是与我这劣徒生了什么误会?”
令狐冲相貌英俊, 一脸正气,就是面色有些苍白,衣着散漫,面对王伯奋的指责,一脸坦荡,自信自己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之事。
王伯奋冷笑,“我听闻令狐公子来时路上一剑刺瞎了十多个人的眼睛,剑法极速刁钻,与我妹夫家传的辟邪剑法有几分相似。”
令狐冲看着自家师父变得难看的脸色,连忙辩解,“此剑法乃是一位前辈传授,绝非林家辟邪剑法。”
王伯奋悠悠开口,“是吗?我听几个下人来报,令狐公子包袱里放了一本书册,倒是不知是件什么东西?”
此话一出,许多人从外面涌入,将在场之人围了起来,其他食客不敢多留,连忙各自离去。
岳不群眉头微皱,转头看向令狐冲,“冲儿,既然王先生说你包袱里有一本书册,就拿出来给他看看,是件什么东西。”
令狐冲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一拍脑门,不由得笑出声来,“原来是那件东西,王大爷可真是细心,这一路过来也不说招待一下林师弟,反倒把我盯住了。”
王伯奋一点都没有自觉失了礼数,双眼死死盯住他。
林平之有些左右为难,虽然他对令狐冲也有几分怀疑,但是也不想毫无准备被人摆到台面上,此刻双方闹得不愉快,他着实有些左右为难。
令狐冲可不管这些,他将自己的包袱取下,从中拿出一本书册,双手捧到头顶,递到岳不群面前。
“这是一本曲谱,名叫《笑傲江湖》,是一位专精乐曲的前辈临终前交由弟子,希望能找到一位合适的传人。”
岳不群接过曲谱,从头到尾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