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清感受到怀中之人愈发微弱的气息,重重地点头,“放心,我护得住他们。”
明毓终于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自始至终,你我皆是公平交易,这次我也不想欠你什么。”
“我怀里有一本手抄的《怜花宝鉴》,便给你了,若是可以,为它找个合适的传人,也不枉师父对我一番教导。”
明毓眼睛微闭,口中喃喃 ,“缘起即灭,缘生已空,言清,我想听你为我作一首诗。”
周言清沉默片刻,“我不会作诗,但我听过别人写的诗,你应该没有听过,便念一首给你听吧。”
“谁念西风独凉?
萧萧黄叶闭疏窗。
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
当时只道是寻常。”
诗词念完,怀中之人已没了气息。
周言清怀抱着明毓的尸体,半个时辰奔行数百里之遥,来到一座人迹罕至的森林之中,找了一块景色极佳之地,将她安葬。
在她墓前立了一块石碑,将那首诗刻了上去。
周言清在一块崖壁上枯坐许久,看着太阳西斜,才踏上了回程。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不爱明毓。
可对方在他这一生中,占了许多比重,像是一个知己,忽然逝去,心里总是惆怅的。
因为各种原因,周言清下意识与其保持距离。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对明毓非常欣赏,拿得起放得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眼光长远,也不缺拼死一搏的气魄。
最重要的是,她很有魅力。
他何德何能让这样的女子青睐有加?
周言清回到京城时,时间已到了傍晚,随便找了个餐馆,吃了点东西。
他没有回六扇门,实在没心情与那些人虚与委蛇,干脆在旁边找个了客栈住下。
晚间,屋里点着蜡烛。
周言清盘腿坐在床榻之上,手中翻阅从明毓那里得来的《怜花宝鉴》
涉猎很广,医卜星象,拳脚刀剑,还有恢复功力的秘法,应有尽有,且造诣都不低。
占卜和医术倒是可以看看,还有易容和迷魂术,其他就算了。
以他现在的境界,仅一晚上时间便将其中内容记下,真正值得钻研的却没有多少。
……
“咚咚咚。”
翌日大清早,屋外便传来了一阵敲门声音,周言清睁开双眼。
打开房门,在门外等候的是冷青萍,温良恭,还有一位寒风堡弟子服饰的中年人。
冷青萍双眼通红,一把扑到周言清怀里,带着哭腔道,“你一直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周言清轻抚她的背后,“我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回来得有些晚,便没有回去了。”
将怀里的人放开,看向温良恭和那位寒风堡弟子,“温兄,你们这是?”
温良恭装模作样瞄了冷青萍一眼,而后对周言清露出敬佩的眼光,还比了个大拇指。
“你这不是一晚没回吗,冷姑娘担心你的安全,调了些六扇门和她自己带的人手出来找你,我没事做,顺道也出来找找。”
冷青萍向他介绍那位寒风堡之人,“这位是陈酉,酉叔,跟随我爹三十多年了,是我们的叔伯辈。”
周言清抱拳一礼,“多谢酉叔对青萍的照顾。”
陈酉慌忙回礼,“不敢当,我是下人,当不起姑爷的尊称。”
周言清与他客套一阵,而后看向脸上都挤出褶子的温良恭,抱拳一礼,“温兄,重新介绍一下,在下周言清,前番隐瞒身份,实在迫不得已,还望勿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