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势,风云诡谲,新郑宛如一片风雨飘摇的小舟,短时间的风平浪静之后,再次荡漾了起来。
王宫后花园。
一个大肚腩中年,对着一名穿着华丽的公子哥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
公子哥身着一袭华贵的紫袍,发冠高贵,浪荡不羁的面容,此刻被骂得灰头土脸。
“你要是有那秦夜一半能力,寡人也能少之操心。”
“可你呢,现在败了不说,此事秦国必然会拿我韩国开刀,这一切皆因为你擅自出击!”
韩王安气得大肚子不断起伏,看着自己这个儿子,怒不可遏,拳头都是不自主的捏紧。
终究还是太年轻了,惹出了这般大的祸。
三家攻秦,自有赵魏主战,他韩国羸弱,完全可以只牵制这边的秦军精锐。
联盟算什么?这种东西最不靠谱,不实在。
不如坐收渔翁之利,让秦赵魏三国去打,他韩国坐收渔翁之利。
不得不说,韩王安有时候脑子是清醒的,看得很透彻,韩国太弱了,弱到谁都可以踩一脚,吐一口唾沫。
这个时候就算为了联盟而自损,也不见得另外两国给你割地送钱,一点都不实在。
反倒是秦国最后肯定会把火发泄在韩国身上,军力自损,是在给秦国机会!
“儿臣知错。”
韩非低着头,声音都是低微了不少。
此次可谓一败涂地,双线皆败,他不怨,也早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
“大王,九公子也是为了我大韩与赵魏的友谊长存,妾身虽不懂战场上的打打杀杀,但也知晓我大韩只有联合赵魏,才能不受秦国威胁。”
胡美人声音柔媚的开口,在一旁帮衬着韩非说道,一只柔嫩的玉手轻捋着韩王安的胸口。
一身粉色露肩宫装长裙,精致的锁骨,仿若完美的玉器,举手投足间无不透着妩媚之意。
韩王安只感觉骨头都酥软了,身体一个激灵,魂都差点被勾走。
狗爪子覆上那只柔软的玉手,韩王安一时气消了不少。
“当初要是寡人态度再强硬一点,也不会惹得太傅心寒。”
韩王安叹气连连,惋惜至极,亦是在悔恨自己当初为何要如此软弱。
若是秦夜能留在韩国,也许韩国真的能实现秦夜那天在这里的一番豪言壮语。
此文武双全,堪称国士的大才,就这样离开了韩国。
“秦兄,这一次是你赢了。”
韩非眼里闪过一抹惆怅,心中感慨。
这一招的风险前所未有,但却是绝杀,秦兄如此之干,将自身陷于险地,解了全局,很符合一贯作风。
转眼几个月,当初跟着嬴政离开,加封九卿,到如今的草原一战惊天下,算是以一己之力扭转了秦国局势,被秦王封以冠军侯。
说实话,他不明白,二十万打近两万人,胡人究竟怎么输的。
比起已经安定的秦国,现阶段的韩国无疑再次掀起了风浪,这一次,会是腥风血雨。
“你下去吧,让寡人清静一会儿。”韩王安挥了挥手,一副我看见你就心烦的模样。
“父王保重身体。”
韩非躬身拱手,缓缓转身离去。
“妾身去送送九公子。”胡美人微微欠身。
韩王安抚着额头,点了点头,脸上褶皱透露着浓浓的疲惫,不仅是前线的战局劣势,更是身体越来越差。
若非最近一段时间都留宿在胡美人这边,天天睡素,恐怕身体已经垮了。
奈何儿子全不成器。
别问,韩宇也坑了一波,开战不到两天,就送了一波团灭。
虽然是那个将领的锅,但足以代表韩宇在此方面识人不明,酿成大祸!
这个时候,韩王安不禁想起了他的秦先生。
秦夜在北地大展雄风,他的几个儿子却在家里送人头!
这无异于火上浇油,连补他几刀,头是越来越痛,觉是越来越睡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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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最近因为前线战事很烦恼,话难免重了些,九公子切勿放在心上。”
王宫大梯。
胡美人与韩非并肩而行,轻声说道。
因为弄玉的原因,她和韩非等人关系尚且不错,偶尔有所来往。
何况她也需要韩非与张良支持。
宫中可是很凶险的!
“此事终究是我酿成,我没料到的是,秦兄能将这局无解的棋解了。”
韩非脸上不以为然的一笑,眼底却有着一抹苦色。
其实棋局本身是没问题的,嫪毐内乱,是为数不多的一次机会,是他布的局太大了,没考虑到诸多细节。
例如,秦国受制于内乱而不出击,赵国能夺城池,是因为其军力国力强大。
而韩国不行!
他疏忽了这最基本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