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聚天下有志之士,抵抗强秦,这是他的求存志道。
“没用的。”
韩非摇头,笑容透着无奈。
“不去做,就是真的没用,至少该去搏一线生机。”
燕丹沉声说道。
韩非沉默了少顷,道:“若是被秦王发现,你会没命的。”
燕丹凝声道:“为自己国家而死,何来惜命一说。”
他与嬴政是少时之友,曾共同于赵为质子,那时候的他们,很纯净,友谊没有参杂任何东西。
可,人都是会长大的。
随着时间推移,嬴政的野心昭然若揭,秦国欲吞并东方六国。
他从入秦至今,得知打听到了不少消息。
包括那个新文字!
如果说,这还不能说明秦国与嬴政的野心,倘若真等到秦国对东方六国动手时,一切皆晚了。
“你应当知晓,秦国已经让韩国称臣,若韩国不加以反抗,等来的结果只有灭亡。”燕丹继续劝道。
反抗,怎么反抗?
韩非心头苦涩,若是真能够如对方所说,他可以用自己的性命,保韩国安宁。
可,韩国向秦国称臣,让他认清了现实。
在天下大势面前,所谋,所做,所努力,都将化作泡影。
除非,有另一种力量......
平复心绪,韩非缓缓摇头,起身拱手:“如今性命握于他人之手,包括母国,恕韩非不能答应太子殿下。”
说罢,韩非告辞离去。
天空的烟花似乎已经绽放到了尾声,即将谢幕,燕丹看着韩非离去的背影,目光闪了闪。
他不信韩非会拒绝,毕竟是第一次接触,防范是难免的。
亦或者说,韩非对于这事没把握,对他没把握,所以才拒绝。
......
相府。
随着半个月前的甘罗行刺,这座以往如日中天的府邸,有日渐衰落趋势。
不仅门客少了许多,就连以往新年来道贺送礼的官员,都是屈指可数。
终究是甘罗那事影响太大了,牵连到了吕不韦。
“父亲,前些日大臣们纷纷上书,言称父亲把持朝政,祸乱秦国,甚至要求处置我吕氏一门,两个月以来,那些商会纷纷脱离,吕氏商会也遭受了巨大损失。”
大殿内,吕不韦的儿子吕辉汇报着这些天朝中的情况。
最后一场朝会,是在六天前,那几日,吕不韦遭受了不少弹劾。
渭阳君嬴傒,昌平君芈启等人为首,以甘罗为开头,要求处置他们吕氏。
吕不韦跪坐在软垫上,身形老态龙钟,老脸上波澜不惊,默默的看着外面天空的烟花。
听着儿子的叙说,吕不韦平缓的说道:“至大秦二十年了,是功是过,让千秋后代去说吧。”
“可,父亲,您真的甘心吗,您知道那些大臣们是怎样说父亲的吗?”
吕辉面露不甘的说道。
“他们说什么并不重要,外人的评价有好有坏,若是过于在意外人评价,人的一生,又如何能顺。”
吕不韦缓缓说道。
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却也抚平了他的心境。
从入秦时的豪迈,到现在,他已经看开了。
吕辉握了握拳,感到不忿,不明白父亲为何成这样了,与以往相比,此刻的父亲似乎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