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念头一一回荡在魏国士兵的脑海里,不止他们,城内的魏人亦是陷入了惶恐之中,生怕秦军哪一天攻破大梁城门,打进来。
加上几个月前才刚刚打得燕国覆灭,往前数赵国与韩国,皆是这支秦军荡灭。
那种威慑已经不需要用言语来形容。
有句话说的好,威名是打出来的,而非口头吹出来。
在接连灭了两个半国家后,这支秦军的威慑力早已深入民心。
清澈见底的池塘水畔,龙阳君持杆垂钓,身着一袭白衣,仪态优雅的端坐。
不同于秦夜亲自下河捕鱼,没过一会儿,一条鱼便是被龙阳君轻松拉了起来。
似乎钓一条鱼不费吹灰之力,轻松至极。
“君上,我不明白,为何要不战而退。”
典庆与几名披甲门的人站在不远处,一双堪比脑袋大的大手紧紧握在一起,心中憋屈不已,沉声说道。
这是耻辱,军人以战死疆场,马革裹尸还为荣耀。
他们这种行为是逃兵!
更遑论龙阳君这位主将带头,魏王更是被气昏过去,至今未醒,朝政风雨飘摇。
龙阳君声音轻柔的说道:“秦国接连灭亡韩赵,就连燕国也未能幸免。”
“魏国位处中原,地势平坦,乃四战之地,无险可守。”
典庆反驳道:“可大梁城高墙厚,足以抵御秦军。”
他不理解龙阳君这么做的目的,先不谈他们先前还在安陵对峙,突然的撤下来,导致军队一泻千里,战力涣散。
龙阳君轻轻摇头,叹道:“我就怕秦军也是如此想的。”
不谈另一路秦军已经兵临大梁城,他并没有十足把握在安陵死死牵制住秦军。
国力相差太大了,包括军队的战力、后勤,这些可以通过一些细节反应出来。
尤其是任主将后,他发现这个差距不是一星半点的大。
倘若他在安陵死守,另一路秦军已经攻下大梁了,届时他守在这里将没有任何意义。
有人答应过他,且不止一位,还有一人在秦国地位举足轻重,也发来过信件,只要魏国投降,就不会采取水淹。
天知道他看到那个计划时有多么无力。
“君上何意?”
陆武紧皱眉头,有些不明白龙阳君的意思。
“看看吧,你们如果还要继续战下去,我不阻拦。”
龙阳君轻声说道,递给几人一张地图。
这上面,标注了水淹大梁的水,以及修筑堤坝的方位,和路线。
过了一会儿,一帮武夫这才反应过来。
“秦军要水淹大梁城!”
陆武不敢置信的看向龙阳君。
“混蛋!秦人心肠如此歹毒,必遭天谴!”一名披甲门弟子忍不住骂道。
这种计谋有伤天和,完全不是人干的事。
水淹城池,届时,大梁的百姓难以幸存,逃都没地方逃的。
典庆死死的捏着拳头,心里同样难受。
他们为了守护魏国,战死了那么多兄弟,披甲门亦是不剩多少。
到头来,抵不过人家一计。
这偌大反差让一众人心理很难平静。
而且,龙阳君不抵抗了,这其中原因是什么,已经不言自明了。
在知道这个消息后,龙阳君根本就不打算再抵抗下去,甚至他可能会去劝谏魏王......
龙阳君默默的盯着湖面,脸色古井无波。
从秦国东出的那一天,魏国的命运早已注定,无非就是早晚的问题。
这么多年过去,他也看淡了。
良久,典庆低垂着脑袋,不甘心的将指关节捏得噼啪响,沉声道:“君上,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