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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街道突然传来不寻常的动静,似大队人马驶过。
这异常的动静,自是吸引了卫庄与盖聂的注意。
“静极之动,王府那边似乎是倾巢而出,看样子是掌握了什么情报。”
客栈的三楼,卫庄二人一左一右的靠在窗沿。
下方的街道,一头通往王府,而方才的大批人马,就是从那个方向出现。
“如果仅仅是抓捕,为何会有马车。”
盖聂眉头微凝,有些不解。
卫庄沉声道:“这些禁军更像是护卫,且暗中潜伏的气息分散在各处,里面很有可能是位不得了的存在。”
沉默了片刻,卫庄紧了紧手中的鲨齿,双眼深邃,闪烁着兴奋。
“你要去哪?”
盖聂转身问道。
“活动筋骨。”
卫庄淡漠的声音缓缓响起,随后便是拉开了木门。
不管马车里坐的是谁,既然有架打,他卫庄一定掺和场子。
盖聂默然不语,也迅速跟了上去。
既然答应了秦夜,那他便不会划水,何况那药丸的确让他恢复了全部实力。
仅此,值得一帮。
......
咸阳。
深夜的嬴政并未歇息,仍旧十数年如一日的,处理每天一定量的政务。
桑海瞬息变化的情形,一字不落的传入嬴政耳中。
而在提到赵高的所作所为之时,嬴政顿住了手中的毛笔。
良久。
嬴政继续着手里的动作,提笔奋书,沾染黑墨的毛笔,在精致的纸张上飞快行走。
扶苏保持着拱手的姿态,等待自己父皇的态度。
赵高是父皇当年一手提拔,足以称得上心腹之臣,而今却出了这档子事。
就算他自己都有些不解赵高为何背叛。
“你对此事的看法朕已了解,不过,你可知白起?”
嬴政的一番话,打断了扶苏的沉思。
“秦国第一名将,乃昭襄王敕封武安君,号称人屠,后居功自傲,意图谋反不成,畏罪服毒自尽。”
扶苏毕恭毕敬的说道。
“不错,这是史官的记录。”
嬴政徐徐起身,道:“但也仅仅是一隅,并非真相,在白起死去之前,白起与昭襄先王有过一次对话。
白起问,自己未曾想过造反,何罪之有。
先王回答,寡人知道你没想过造反,但你拥有造反的能力,这就是你的罪。”
“从桑海之变发生,这样的罪,便已经存在。”
嬴政的眼神逐渐凌厉,即便此刻身上并不是那一身玄黑的龙袍,那股盛威依旧霸道,强大的气场,不容许任何人质疑。
扶苏瞪大了双眼,眼中惶恐浮现,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父皇。
他从未见过父皇这般,也许是压根就没见过几次面,嬴政的冷酷头一次出现在他眼中。
“事实已经证明,先王的决定,也许是个错误。”
“但,这个决定之前,谁又能明白是对是错。”
嬴政看着下方惶恐不安的扶苏,继续说道:“权力,是世上最毒的药,如果容器出现裂缝,毒药就会扩散。”
“但容纳毒药的帝国一日不倒,它便一日不散,你可明白。”
“父皇所言,儿臣必当谨记。”
扶苏俯首叩拜。
帝国足够强大,痴迷权力这副毒药的人不在少,谁都可以换。
嬴政平静道:“平身吧。”
扶苏起身,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陷入犹豫。
“你还有事?”
嬴政抬起淡漠的目子,看向扶苏。
“儿臣告退。”
扶苏连忙低下头,以掩额头惊冒的冷汗。
如果真的只是处置赵高,那父皇为何要讲述白起?
这可是功高震主。
可若是功高震主,那父皇这一次为何会将大权授予先生?